“最后,她成功救回了男人,但男人也因此落下后遗,再也没法使用内功。”方谢将故事娓娓道来。听老人家说往事,总别有一番风味,苏暮槿听得投入,一度忘了思考。
最为理性的张奇孛首先发话:“那男人就是独孤厉?”如果这个故事和独孤厉无关,那方谢为何要讲予他们听?
“张贞霁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先说完,他们后来分开了。虽然张贞霁爱上他,但她的本性让她受不了长期居住在同一地方,他们曾继续向南行过一段时间,不过没持续多久,男人的孱弱身体没法再继续下去。他们相处了五年,最后在游州分开。”
游州……苏暮槿记得,就是笪千潭遇见独孤厉的地方。一切几乎都能对上。
“她曾经把‘反噬回转’教给男人。这本是违了门规,但男人已经没法再使用武功,又对当初救下他的功法很感兴趣,张贞霁便给他展示了几次。
“她问过他的名字,他说自己忘了,并把一朵白花交给了张贞霁。”
“白花?那是什么花?”苏暮槿问道。
“小南强。”方谢说完,见几人眼神迷茫,便补充道,“就是茉莉花。”
“茉莉花?有什么含义吗?”苏暮槿问。
“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任蔚默念着过去诗人留下有关茉莉的描写。“这是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吗?”
张奕房没弄清情况:“现在是怎么回事?张贞霁救下的男人就是独孤厉?”
任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鄙夷他的迟钝反应:“是啊。那人就是独孤厉。”
独孤厉……茉莉……
苏暮槿抬头:“之前在均甲城你们碰到的那人叫什么?”
“莫徐仁。”任蔚说完,猛地抬头和苏暮槿对视,两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声来。
“茉莉就是代指莫厉!”苏暮槿惊喜地大喊。“没错吧?独孤厉,莫厉。”
“就是这样!”同时想到的任蔚也格外兴奋,她炮语连珠道,“独孤厉是莫厉,是依皇那一脉的人。换言之,笪千潭还有你,张奕房,你们之前在淮州见到的那些人,就是依皇的人!”
“不、不会吧,他们……该怎么谁呢,他们的行为举止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不过,”张奕房还记得那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不过他们不像那种……”他一时间想不到能够描述自己想法的词语,右手不断在空中打着圈,仿佛要把肚里的水墨通通掏出来。“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人不可貌相。”任蔚说。
苏暮槿深以为然。虽说相由心生,不过这世上这世上道貌岸然之人也不占少数,张奕房张奕房和他们仅有一面之缘,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很多东西都能解释清楚,”苏暮槿说道,“但我们还是不知道依皇等人从何而来。他们姓‘莫。如果我没记错,莫氏主要分布在蜀道这边,不过那帮家伙现在却在淮国。”
“这样追根溯源没有意义,”张奇孛说道,“不比得古代,如今在哪都可能有莫氏人,他们说不定只是从某个不知名的村落出来的。”
苏暮槿点头。
有了方谢带来的这个消息,仿佛一块碎裂玉盘即将拼凑完整。她又有许多事情可以思考。
苏暮槿把这些信息在大脑内重新梳理:笪千潭儿时遇见的独孤厉是依皇的——是与依皇有关的莫厉,当年不知为何,莫厉屠杀了村人,在神志清醒后又救活笪千潭。而多年前,莫厉还遇上了张贞霁。
“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苏暮槿在脑海中勾画这些事件,将散布的片段放在一条时间线上。
他们相处了五年,随后在游州分开,独孤厉应该就是在他们分开后不久,遇上的笪千潭。可是从张贞霁的故事中可得知,独孤厉早就丧失了内功,他是怎么做到屠杀一个村落的?
苏暮槿把这个困惑告诉了其他人。
张奇孛也想到了这个疑点。同样,他也没有解答的说法。
抛开这点。
苏暮槿皱眉。
笪千潭之后遇上独孤厉的时,他们谈论过贪欢笑的事,那些人还在追踪贪欢笑。
嘴巴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紧闭双唇,企图掩盖惊慌。
“路渝穹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