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箭将蔡申体内的鲜血毫不留情地送出,喷涌出一片薄薄的血雾,蔡申再咳出一口血,在众人的注视下,带着那副至死还狂妄愚蠢的面庞,僵硬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砸碎了地上的一些白骨,发出重重的声响。
“警戒!”劫火会的那个女人居然只说了两个字。
实际上,还没等女人施发号令,劫火会那帮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已经做好了防范。
山谷两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声音越发猖獗,黑压压的人影仿佛从山的阴影里钻出来,立刻遍布了他们的前后左右,以及头顶的两侧。这些人身着白色袍子,走出阴影后便格外显眼,均挽弓搭箭,等待他们主子的一声令下。
铁箭的银光和天空的星烁融合在了一起。
“我就觉得这儿怪异,蔡申平常肯定不从这走,不然运小孩不得够呛。”笪千潭在这样危难关头还不忘同苏暮槿展现自己迟来的先见之明。
“先过这关再卖弄你的才智吧。”苏暮槿这句话让笪千潭颇为尴尬。他立起手中的木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们放箭,你能躲得掉吗?”
“没问题。”笪千潭的声音没有丝毫害怕。
“那就好。”苏暮槿看了他一眼,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他们好像还不准备动手。”
“喂!”苏暮槿转过头,正对前方峭壁,大吼道,“你们就是那个腊柴族吧!”
腊柴人厚重的声音从山影传来,可他们互相之间都听不懂对方所言。
一个同样身穿白袍镶金锦的人从他们前面徐步走来,身边还跟着个衣着一身黑的男人。白袍人脖子上戴有一枚形状诡怪的银色吊坠,随着前进的步伐而左右摆动,他开口说着什么,一旁的黑袍男人则给他翻译:“我们只要那个孩子,”译者手指苏暮槿,“其他人,你们若把她交出来,便免你们一死。”
一旁方才被蔡申称呼为“禾旺帑大人”的禾旺帑微笑地点头。
“可笑!连勤勤恳恳给你们做狗的人都杀,你们这些魔鬼还会放过他们?!”苏暮槿站前头,稚嫩的声音爆发出庞大的力量,在山谷荡漾回转许久,把译者和其他的腊柴人都震慑住了,“我们九人,今天就是要灭掉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
译者凑到禾旺帑耳边,将苏暮槿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过去。
禾旺帑收起笑脸,举起手,四周的弓箭手便拉紧弓,他右手落下,百箭齐发。
“快躲!”苏暮槿吸气,双掌向四周推开,一道凶残的波动便从她身边扩散。她的这一掌把握地很是精妙,用早了会伤及身边那些劫火会的同伴和笪千潭,用晚了则自己难免受到箭伤,只有恰到好处,这一掌所有的能量才会和直飞而来的铁箭完全抵消。
铁箭没伤及她丝毫,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都忽然没了速度,笔直地跌落地面,箭身也变得通红。
在苏暮槿用掌法挡箭的同时,劫火会也展现他们雄厚的实力,内功高者抵挡在外,将燃起的火焰喷向弓箭,保护没法躲过弓箭的伙伴。
“笪千潭?!”一波弓箭过后,苏暮槿连忙转身,只见笪千潭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也看着她。
“嗯?”笪千潭好像有些分神,他旋即笑道,“我说了,就这些箭,没问题。”他随意捡起地上的一根箭。苏暮槿看到箭已经被折弯,毫无疑问是被笪千潭手上那根木棍打的。
“那就好。”苏暮槿转过身,继续面对白袍男。
“但是——”听到笪千潭正向自己身边走来,苏暮槿侧过头,笪千潭把手中的木棍展示给她,“这个也断了。”
“那怎么办?”
“等下还请苏姑娘保护我一下了。”笪千潭低头说道。
苏暮槿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好吧。”
“苏姑娘和少侠都没事吧?”
“没事。”苏暮槿摇摇头。
禾旺帑看到一轮齐射过去后竟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他摘下面罩,露出西域人独有的鹰钩鼻,深邃的双眼盯着来到不动山想来歼灭腊柴人的九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大声说了几句话,四周的弓箭手都放下了箭。
这是要玩什么花样?苏暮槿迷惑不解。
她马上就知道缘由了——那帮传统怪异的腊柴人正踩拍着独有的节奏,踏草踩石的声音溅起,随着身影左右谷上的弓箭手纷纷展开,正用他们独有的礼仪迎接腊柴的战士。
“禾旺帑大人说,这是‘腊柴族给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勇士献上的敬意——五守人’。”译者都压抑不住内心的狂热,话毕,脸上还带着嗜虐的笑容。禾旺帑拍拍他的肩膀,译者老实地跟他一起离去,两人消失在断壁残垣之后。
“要来了。”笪千潭从地上捡起一根还算完好的铁箭,握在手中。
众人抬头看着人潮分离后让出的道路,等待自己对手的到来。
五个白袍身影掠过天空,寒气逼人,他们从高空径直落下,震得这肋骨地都颤抖了一番。围观腊柴人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五守人迎敌,这是好多年多未曾见过的盛况,那些对这些狂战士早有耳闻的腊柴人都陷入了无尽崇拜的癫狂状态。
五人落地后没有任何多余姿势,从白袍底抽出长剑,便向苏暮槿九人重来。
“全力迎敌!”劫火会的那个女人说完,自己也冲了上去,纠缠住了其中一人。
苏暮槿和笪千潭则合力斗上另一人,剩下的三个守人则由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