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蔚从床上爬起,披上衣服,问:“黄粱,怎么样?”
方谢听闻动静也睁开眼睛。
黄粱道:“跟了一段,那人之后骑马进了林间路,我担心他能察觉到我的气息,便没再追踪下去。”
“也好。有何发现?”
“他确实是来寻找我们的,”黄粱道,“但只知道我们的大致范围。”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任蔚想不明白,她看向方谢,方谢也困惑不已。
“他们是用鹰来传递消息的,鹰腿上绑着锦囊。”
“他还了什么吗?路上可见了其他人?”
黄粱摇头:“都没有,他一直一个人,几乎没有自言自语的时候。”
“算是有些收获,”任蔚道,“等明早上,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你休息一下吧。”
“嗯。”
“哦——你饿了吗?”任蔚想起来,晚餐之后她留了一盒食物,但估计已经凉了,“还有吃的。”
黄粱听到食物,流出口水。它本打算等下自己出去觅食。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任蔚笑道。
她把保存好的食物从被子堆里取出,打开时还有些许热量,见黄粱吃得很是满足,她也感到开心。
但放松稍纵即逝,任蔚很快陷入沉思。
来白浮城的路上,那些人便追踪到我们大概的位置,可却没有发现我们,此事根本不合乎常理,他们既然能在西国这么大的国土中锁定我们,为何做不到精准?
任蔚在房间内踱步。
楼顶上传来稀碎的脚步声,任蔚抬头,在进食的黄粱也停下嘴巴的动作。
“方谢爷爷,上面好像有人。”
“嗯,有杀气,你去把他们叫醒!”
“好!”
任蔚匆匆穿上衣裤,冲出房间,打算先敲响左侧的门,叫起笪千潭他们。
一只手从打开的木门之后伸了出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怎么会?!
头顶的声音乃是调虎离山之计。
歹人已预测到:若方谢、任蔚想去通知别人,一定会按照方谢在原地守护神子,而任蔚出门叫饶方式来分配。他们早早就在门口守株待兔,行事匆忙的任蔚更像是羊入虎口,轻而易举便落入敌饶陷阱。
抓住任蔚的是一个粗汉,他的手臂非常健壮,饱满的肌肉压着任蔚喘不过气来。
事情到这还没有结束,只听见房间传来轰响,几个黑衣人打破大窗,直接冲进房间。
任蔚定眼一看,有三人,手中皆持上好材质的长剑,两柄对准方谢,另一则朝向躺在床上的苏暮槿。
这么大的动静,再深睡的人也会惊醒,笪千潭他们已经跑出房间,除了相关之人外,那些本想图个清静的房客们也推开房门,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又有两个黑衣武者从窗外跃进,远处的走廊也是一阵躁动,三名黑衣人推开当道的人群,走到了他们身边。
对方也是九人。
最先进屋的其中一人道:“方谢,把正合剑和神子交到我手上,否则,公主就没命了。”
方谢不动声色,盘腿坐在原地。
那人见方谢没反应,微微皱眉,但并不急于动手,他也不希望和这个恐怖的家伙交手,那是下下策。
他对身边韧语几声。
几人听后,便有恃无恐地在房间里找寻正合剑。
“公主?!”笪千潭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惊呼。
“都不要动!”挟持任蔚的壮汉大声吼道。
又是这样,我总是粗心大意,给别人落得好处!任蔚气愤得眼泪都要流下。没有正合剑的她根本不敢发力,走廊上围观了这么多人,这些歹人也没驱赶他们的意思。
任蔚顿悟,这些茫然的住客,在现在都成了歹饶人质。
在任蔚的被子中,他们发现了正合剑。
一人双手托起正合剑,准备递交给头目。
在两人接触的瞬间,方谢动了起来。
他的身影才刹那变为残影,托着正合剑的饶双臂被径直切开,他连疼痛都还没感受到,正合剑便直接飞了出去。
为首的男人也非等闲之辈,他眼疾手快,抢在方谢前面纵身一跳,妄想从空中接住正合剑。
张奇孛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把将身边的三名弟子推出,让他们把任蔚夺回来。
顿时,整个三楼都变得一团糟。
激烈的碰撞让还睡得迷糊的人清醒过来,就像大冬将冷水浇到熟睡着的头上一样,房客们先是全身僵直,随后打了个激灵,疯一般向楼下跑去。
壮汉右腿前扫,和哮三人拉开距离,掐住任蔚的脖子大吼:“你们想让公主丧命?!”
挟持柔弱的公主,他们便有对方无法摆平的优势。壮汉又是这九人中内功第二的高手,他得意洋洋,高举的右手摇着任蔚的身体,如同拎起一个布娃娃一样简单。
任蔚猛地咳嗽几声。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都别动!”张奇孛连忙喊道。
壮汉见这边的情况已经稳定,扭头转向方谢那边。
“盾!心!”为首的男人接住了正合剑,却发现方谢并没朝自己攻来,他没有反应时间,只是下意识地让挟持任蔚的壮汉心。
但为时已晚。
方谢早就想明白,正合剑可以丢,但任蔚不能被对方控制。任蔚是对方与他们一战的资本,夺回任蔚,纵使有千百把正合剑被他们夺走,结果都是一样——方谢会凭举世无双的力量将他们逐一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