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围观的杀手们见苏暮槿直朝任蔚冲去,赶忙挡在两人之间。
上当了!
苏暮槿早就料到如此,她根本没打算自己去抢任蔚。杀手们的注意全放在自己身上,此时黄粱正好有了可乘之机。
杀手们纷纷掏出武器,迎着苏暮槿便冲了上去。他们想到,任你神子再强,也没法直接越过十余人组成的人墙,十一把锋利长剑组成铜墙铁壁,挡在苏暮槿和任蔚之间。
苏暮槿佯装要进攻的模样。
“黄粱!就现在!”
黄粱从树丛中飞奔而出,一道银色的白光划过郁葱的绿,如同水墨洒在空中,就连蒯法一直在制造的扭曲视野也在刹那被捋直,因身上还背着常巫的尸体,黄粱的动作不能很大,它前肢张开,一把抓开从背后锁住任蔚的杀手。杀手的背部立刻被撕开了三道腥红的裂口,脊骨清晰可见,蜷缩成一团的白骨伴着杀手的撕心裂肺,落到进泥地里。
蒯法大为恼怒。自己好不容易在正面交锋上胜过苏暮槿一筹,可她的目标没放在自己身上,他一来被轻视,二来被戏弄,怒火要挤开血管。
他的脸庞僵直成了一块铁板,愤怒将思绪冲散得到处都是,如突如其来的洪水将旱地冲垮一般,他没法再控制,先前的冷静瞬间消失。
“苏暮槿。”他一字一顿地着,举起剑便冲向苏暮槿。
好快!
苏暮槿听到身后的嘶吼,转眼,蒯法居然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低沉的嘶吼。
不只是蒯法,他手中的那把正合剑也同时发出着声音。
苏暮槿侧身躲开,可身后就是剑组成的铜墙铁壁,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时间太短,她没时间考虑,而且,现在她想着的是任蔚的安危,也不知黄粱有没有接到任蔚?那群双手挡在前头,她根本就看不到后面是什么情况。
她选择了最习惯的跳跃躲避。
蒯法愤怒,但老谋深算的脑子还不断转着,和苏暮槿交手几轮,他早发现这丫头对自己的弹跳格外自信,因此在苏暮槿跳起之前,他已把横劈的剑提起,直朝着空中刺去——这是最没有风险的选择,苏暮槿若是选择跳躲,他能一剑刺穿她的身体;若蹲身翻滚,他也能直接落剑,砍她个措手不及。
而他赌对了。
苏暮槿跃至空中,却看到正合剑直向自己腹部刺去,她反应过来,可正合剑的速度太快,身子来不及回应。
内功护体!苏暮槿用气抵住剑来的方向。
蒯法知道,这次博弈是自己赢了。
正合剑是神剑,就算苏暮槿能用内功护住自己,它依旧能破除她的防御。
苏暮槿感觉腹部一阵酸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打飞到很远,从腹部溅出的血划过了杀手们的头顶,最后和之前那被黄粱一爪抓死的杀手一样,狠狠地砸进了土里。
黄粱刚把任蔚抓走站在一旁,连任蔚身上的绳子都没来得及解开,眼前便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它咆哮着,从丹田发出狮吼。
杀手们觉得旋地转,黄粱的吼叫像是一把把细的利剑,正刺向他们的耳膜。
除了黄粱的声音,在这山脉中还有另一个声音,那便是蒯法猖獗的笑声。
“这就是神子?”他激动得把持不住声音,颤抖而时有破音,“到头来还不是败倒在我蒯法的脚下?至于你,”他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杀手们,一步步走向在地上抽搐的苏暮槿,同时把剑指向蓄势待发的黄粱,“你这个畜生,你的主人都挡不住正合剑,你一直灵兽又想如何?!”
他大手一挥,杀手们便围到自己身边,看着即将要进攻的黄粱。
“老老实实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我蒯法大卸八块吧!”
苏暮槿!任蔚死命扭着身体,想让黄粱帮自己撕开绳子,但黄粱,已经冲了过去。
“哦?来给主人陪葬了?”蒯法的剑即将劈向苏暮槿的脚,看黄粱过来,连忙收剑准备抵挡攻击,晚一步都不行,他明白,身边虽然有十多个杀手,可无论谁都不是黄粱的对手,若他太贪心想给苏暮槿致命一击,先没命的不是苏暮槿,而是自己!
他挥动正合剑,四周又变得虚无扭曲。
可能是因为刚击败神子,他的心情无比舒畅,剑法也比先前要流利十倍,黄粱的利爪虽快,可在现在的蒯法面前,如同隔靴搔痒,没有任何杀伤力。
“黄粱!黄粱!”任蔚在脑中呼喊着它——在和苏暮槿的旅程中,她不知不觉就能同黄粱沟通,因为这事荒谬,她常常记不起来。
但黄粱没有理她。
黄粱敏捷、力大,但体形和骨骼的限制,它的攻击猛烈却单调。蒯法只用片刻便对它接下来的进攻了如指掌。他心中一边骂着该死的畜生,一边劈砍着黄粱的身躯。那只雪白庞大的巨兽,身上已遍布伤口,血液在白毛上凝固,久而久之,原本柔软的毛发都变得僵直、竖立。
“你们都让开!”蒯法推开一旁已是看呆的下属们。
这些杀手在两内看到了神子和卫吾的对决、蒯法和神子、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又是蒯法和灵兽的对决,二三十年的常识被通通打破,他们只是杀手,可从来没见过这样虚幻而真实的战斗,各个都呆若木鸡。若非蒯法提醒,他们甚至连自己已进入黄粱的进攻范围都不知。
黄粱从来都以速度和力量碾压对手,可蒯法不同,他凭经验能战胜速度劣势,凭正合剑战胜力量劣势。
看上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