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拱手作揖:“我见令侄聪慧有加,他日必成大器,不知如何称呼。”
白起也回敬作揖:“在下白起,见过公子。”
闻言,田文与墨离相看一眼,皆哈哈大笑。
就在二人准备叙话,忽然有士兵来找田文,说是其父相田婴寻找。
田文无奈的摊摊手:“墨离兄,匆匆一晤,未及深谈,奈何父相呼唤,不敢不从。”
墨离点点头,表示理解。
田文刚准备离开,忽而想起一事,回头问墨离:“六月,稷下学宫举行论道大典,不知墨离兄可会来?”
墨离心里一动,稷下学宫汇聚诸子百家,群英荟萃。
三年一度的论道大典,各家大师齐集一堂,古往今来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辩,其场景若相较于今日之称王大典,只大不小。
墨离笑道:“如此盛会,离必会前去。”
在田文离去后,白起拉了拉墨离的衣角,昂起小脑袋巴巴的看着墨离,一脸期待的模样。
稷下学宫,乃是天下学子心中的圣地。诸子百家云集,学术论辩之风盛行。
儒家一代亚圣孟轲大师,乃是稷下之常客。
韩国一代贤相法家申不害,年轻时曾为稷下学宫之祭酒令。
阴阳家邹衍大师驻足稷下学宫,为七国君王争相招揽之人,皆以帝师之位虚位以待。
凡此之外,更有淳于髡、田骈、接子、慎到、环渊等大方之家,怎能不令人心驰神往。
稷下学宫之兴起,让多少名士驻留齐国,让多少学士仰望,可谓是揽尽天下奇才。
其余六国,皆效仿之。然而,效果远远不如。
论道大典,三年才有一次,何其壮观。
墨离思虑片刻后,说:“若要带你也可,今日再不可胡言,须多看多听以增长见识。”
“诺!”
白起连连称是,高兴的咧嘴直笑,心道:不知墨解墨韵那两个小家伙知道我要去临淄稷下学宫,会不会嫉妒的和我打架。
龙门称王,来参见观礼的不止王公贵族,也有贩夫走卒,更不用说喜欢热闹的侠士。
各国的商贾从各地赶来,他们支起一个个的摊子,叫卖着天南地北的物件、美食。
白起逛的眼睛都花了,这个摊子瞧瞧,那个摊子看看,时不时的向摊主询问产地价格。
虽然,半天逛下来,一个物件也没买,但是他却乐此不疲。
“仲叔,你看这个面具如何?”白起停在面具摊前,拿起一个似哭似笑的鬼脸面具戴在脸上。
陈仲生性木讷,不爱言辞。从墨家总院出来,白起还未听陈仲说过一句话。
陈仲瞥了一眼白起,留给白起一个后脑勺就走了。
此行,陈仲的任务是保护巨子腹朜。可是,腹朜遇见老友,不需要他们相随,此处他人生地不熟,还真没有地方可去。
故此,他一路跟着墨离、白起,可是白起太有活力,一路叽叽喳喳,他早就烦了,看见白起询问,他实在懒得理会这个稚子。
看见陈仲离去,白起转头看着墨离:“离叔,这个面具精致又可爱,不如买两个带回去给两个小家伙玩耍吧,他们一定会高兴。”
墨离嘴角含笑:“礼物你选,谁让你是大哥呢。”
墨离心里好笑,墨解、墨韵只比白起小半岁而已,白起在他们面前老是装作大人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装大人习惯了,此刻面对他,仍旧一副大人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难怪陈仲也受不了离开了。
白起听见墨离略带揶揄的话且忍着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他赶紧买下两个面具,然后塞到墨离的手中,说道:“离叔,我要小解。”
说完,立刻撒开脚丫子向北边跑去,想要缓解窘迫。
今天龙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人,白起找了白天也没找到适合小解之地,正在他踌躇之际,忽然看见两个带着恶鬼面具的大汉偷偷摸进一处大帐。
大帐外,有两个秦国士兵站岗,然而他们并未有任何察觉。
“有贼。”白起心道,本想大喊让人抓贼,可是一想,有些不对。
刚才那两个带着恶鬼面具之人穿着,并不是中原之人打扮,也未束发加冠。
白起按捺住心中的惊恐,壮起胆子悄悄摸到帐外,掀起一角偷偷看向帐内,却是一男一女在起争执。
白起侧耳倾听,越听越是心惊,那个男子竟是义渠国大王义渠骇,而女子却是当今秦国国君的夫人芈氏,这二人竟有一段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
“芈妹,我来了,我来带你回义渠国,我们再也不分开。”义渠王见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心中无比高兴,时隔多年,终于再次见到梦中之人。
芈氏夫人姿容绝美,风姿绰约,她挣脱开义渠王,远离他一步后怒叱:“你个负心人,当年不是要做义渠王吗?现如今又来寻我做甚?”
义渠骇心头一凉,他的芈妹似乎与他生分了,义渠骇心中隐隐刺痛。
“芈妹,你还在怪我吗?你先和我走吧,我真的是来接你回义渠的,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义渠王双眼露出柔情的看着芈氏夫人,深情的说道。
芈氏夫人冷笑连连:“如今,我已是秦君的女人,今日之后,我夫君便是王了。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不会和你走的。”
义渠骇目光一滞,一年前,当他千里迢迢赶往楚国云梦泽,想要将心爱的女人带回义渠国,却惊闻她已被秦相张仪带回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