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请给我半个时辰告别,半个时辰后,我和你一起去楚国,还有随侯珠。要不然,我立刻自尽,你永远也别想得到随侯珠。”
“呵呵,小子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请求。”
“那好,可别耍花样,要不然你的弟弟妹妹可就......”
白起与大司命的对话声音很小,仅仅只有他们二人听见。
白起循着大司命的目光,看见墨解、墨韵的身边有一位墨家弟子,那位弟子冲着他阴恻恻的笑。
白起心里一沉,他重重的点头,知道那肯定是暗夜的卧底,他只得重重的点头:“放心,半个时辰后见,其实我还是想活着的。”
月暗风高夜,只有高影、夜影露面,暗影一直混在墨家弟子当中,墨解、墨韵身边的那位便是暗影,他行踪诡秘飘忽,实在是防不胜防。
大司命嘴角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很满意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
战国七雄中的国都,秦国咸阳最为雄伟壮阔;齐国临淄人口众多,摩肩接踵最是热闹;魏国大梁繁花似锦,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可若是论富庶,可要数楚国郢都了。
芈槐做楚王已有三年,三年来勤政为民,楚国一派歌舞升平,他非常满意现状,他感觉自己乃是古往今来最为伟大圣明的君王。
一个圣明的君王,必定有一位贤明的臣子,芈槐很高兴,他便拥有一位这样贤明的臣子——屈原。
屈原的父亲叫屈章,乃是先楚威王时期的令尹。
屈原的才华冠绝古今,他的赋文辞藻华丽、意境深远,让人读来难以忘怀。
楚王芈槐常常感叹:屈原,是楚人的骄傲,也是楚国的国宝、最为闪耀的明珠。
自芈槐即位后,屈原一直高升,他还特地为屈原单独设置了一个官职——左徒。
左徒之位无比尊崇,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
天才青年屈原,不过二十四岁便名扬天下,揽尽楚国之风光。
在庙堂,楚王视为臂膀无比倚重,有总角之交的情谊,令尹昭阳无比器重,时常教诲。
在军方,大将军屈匄(读gai)、青年才俊将领景翠、汉中太守昭睢等屈、景、昭三族都是其支持者,无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在士子眼中,他的才华可比日月,争相传颂他的辞赋,时常让他们倍感渺小,但他们心服口服。从此以后,楚国不止有《国风》之雅乐,更有列国没有的《离骚》之清俗,屈原让楚国人骄傲啊。
在民间,百姓无不称赞他的贤明、清廉与正直。
楚国女子皆以屈原为梦中情人,甚至就连在深宫楚王爱妃郑袖也是他坚定的粉丝、红颜知己。王妃时常将屈原的赋文改变成音乐,编排以舞蹈,王公贵族宴会争相模仿。
钟天地之灵秀,齐日月之辉光。
这是如此一个风华绝代、气度高华、举国敬重的天之骄子,居然一点都不受楚王嫉妒,而他屈原却常常闷闷不乐,忧思多愁。
屈原并不想以辞赋惊世,他真正想做的是商鞅,鼓推变法,使楚国强盛、傲立于七国。
楚王芈槐可不这么想,变法图强需要徐徐而行,且只要变法便会流血,遭遇排挤和杀身之祸。如此惊险之事,他不愿意也不舍得让屈原来做。
龙门称王后,鬼谷高徒张仪的师弟苏秦四处奔走,欲联合六国攻秦。
秦国朝堂大为震惊,秦王赢驷与张仪商定,欲破合纵,唯有连横。
因此,张仪一路奔波,望楚国郢都而来。
刚一进郢都,张仪听到楚国朝野都在称赞屈原。
一番打听下,惊闻屈原的种种事迹,张仪竟有些瞠目结舌。楚国居然还有如此才华卓绝的人才,这令他十分佩服,但又很是担忧。
屈原为人清正廉明,然而他却对秦国十分敌视。左徒司职邦交,与屈原打交道,张仪感觉十分棘手。
除了屈原,还有一事让张仪为难。
张仪离开咸阳的前夜,公子华将军带着墨家剑圣墨离来找他,求他到楚国郢都后,营救墨家的一个小孩子白起。
张仪不知如何决断,公子华又说白起与墨离救过芈氏夫人的性命,因此张仪不得不答应。
芈氏夫人乃是张仪的救命恩人,他张仪恩人的恩人,岂能不救。
离开张仪相府时,墨离喟然而叹:世人皆言张仪势力之徒,然其人不拘于俗且知恩必报又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也。
来到楚国郢都已有三日,既无良策应对屈原又没有打听到白起的下落,张仪感觉有些挫败。
张仪其实对这个六岁多的白起还是挺感觉兴趣的,一个六岁的少年居然能够为了救他人而不顾自己性命,实在是难得,可敬亦可叹。
张仪倍感烦闷时,忽然想起昔日在楚国认识的几个朋友,心底一亮,因此决定出去走走。
楚国自灭亡越国后,很少有大仗,因此百姓安居乐业,郢都一片歌舞升平。
自楚王爱妃郑袖在章华台宴会上表演了一只由屈原大作《橘颂》改编的舞蹈,因此《橘颂》传遍了郢都的大街小巷,成了每间酒肆的招牌。
郢都的酒肆很多,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天下首富陶顿开的秋兰居。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陶顿非常喜欢屈原的大作《离骚》,时常诵读,废寝而忘食。自那以后,他在七国中开的每一间酒肆,都以屈原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