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东山的路上,虞栀子很安静,很沉默。那欢腾喜乐的场景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没有半分喜悦,更多的却是悲伤。
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她不知道该如何同叶子衿说,索性就发挥沉默是金的精神。
一个话一向很少的人突然沉默,谁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一个话很多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这……便会立刻被察觉到她的反常。
“怎么了?”同虞栀子并肩而行的叶子衿觉察到了身边之人的异样。
“我觉得很奇怪!”这等飞升成仙的神话故事,虞栀子心底到底还是持怀疑的态度的。要是修仙这么容易了,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仙了。
叶子衿:“我也觉得云溪村有古怪!”
虞栀子没想到叶子衿会跟她有一样的想法。遂即露出了欣喜的目光。至少还有一个人与她持有相同的看法。
“如此说来,你也觉得那飞升成仙有古怪?”
叶子衿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觉得此次如梦令的现世很奇怪!”
“怎么说?”虞栀子急切地问道。
“过于高调!”叶子衿答。“如梦令虽是上古神器,自身带着不凡的力量,现世时确实会天有异象,可是也不会持续这么久。而且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江湖,朝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叶子衿分析道。以往有神器现世之时,见过的人也不过尔尔。就像谢其羽的“无华”一样,现世之时也不过只有宁不归和他两个人目睹而已。其余之人也只能一边听着有关“无华”被何人所取的传说,一边惋惜“无华”这样的宝剑与自己无缘。
对比之下,这如梦令的现世确实过于高调。事出反常必有妖,且看看是何人在背后捣鬼了。
叶子衿和虞栀子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终于爬到了东山霞光展露之巅。崎岖陡峭的山路让虞栀子吃了好一顿苦。她爬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叶子衿道:“叶……叶子衿,话说你不是会……会轻功吗?怎么不带……带着我飞呀?这爬……爬山……太累了!”虞栀子叉着腰,喘着粗气道。
叶子衿展开折扇,站在虞栀子身侧替她扇起了风,解释道:“一来是我的轻功飞不了多久,二是,我们走路上来可以顺带查看这山的地势。”
虞栀子黑线自头挂起,“你不早说。我光顾着爬山了,都忘记注意周边的环境了。”虞栀子长叹一口气,懊恼不已。
要想探查如梦令一事,确实得先从它出现的东山开始查起。
“无妨!我已经记下了!”叶子衿温和一笑。如冬日里的暖阳,令人心头一暖。
“厉害呀!”虞栀子竖起大拇指给叶子衿点了个赞。不愧是一代魔头,果然厉害。
二人到了徬晚时分散发绿色霞光的山峰,发现就是普普通通的山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这样的山头一抓一大把,若是丢在其他山头中,山的亲娘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这……貌似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呀?”虞栀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个山头跟其他山头有何不一样。“这如梦令白日里怎么就不见影了呢?”她心心念念的如梦令也没见到半分踪影。
“听!”叶子衿举起折扇,突然停下了脚步。
虞栀子照做,也停下了四处移动的步子,竖起耳朵,认真感受四周。
“好安静!或者说根本没有声音。”听了半晌,虞栀子心里一咯噔一沉,颇为一震,得出了结果。
虽是万物凋零的秋季,但东山仍然郁郁葱葱,万物长青,没有丝毫的凋零之色。这样的青山,深林,野花,青草……
但是这样的深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各种鸟叫,虫叫声都没有……万籁俱寂,毫无生气。
“为何会这样?”本该生机勃勃的森林,却死气沉沉。
“阵法!”
虞栀子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此处设下了阵法,把这里与外界隔绝开来!”
宁不归的娘修的是机关术,对奇门遁甲造诣颇深。她从小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
这世界上确实有一种阵法可以将设法之地与外界隔绝开来。
“难道是……偷天换日?”虞栀子心里有了答案,但不是很确定。
叶子衿点头,“没错,确实是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乃是机关门的绝学。可以将阵法内的世界与阵法外的世界隔绝开来,打造一个与现实近乎一样的幻境来。阵中的世界与阵外的世界一模一样,差别甚微,一般人很难发现其中的差别。因此进入阵法的大多数人都难辨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妄,错把虚妄当做现实,最终殒命……
杀人不见血,让人死在自己所相信的真实中。把虚妄变成现实,现实变成虚妄,真亦假时假亦真。这便是“偷天换日”的厉害之处。
“可是偷天换日不是失传了吗?”虞栀子疑惑道。宁秋心,也就是虞栀子的娘亲,曾说过,因为“偷天换日”过于损耗布阵之人的心神,布阵之人极容易被反噬。轻则一身修为尽毁,重则走火入魔。
“偷天换日是失传了,可是它强大的威力,杀人于无形,诱惑着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各大门派的藏书室多少都会有与此法相关的秘籍。布阵之人,定是寻到了秘籍,偷练了此术。”叶子衿解释道。江湖那些以正派自居的门派,不见得比他们这些魔教干净多少。
“此阵法对布阵之人的修为要求极高。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布阵的。江湖上能布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