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峡谷本来就暗,四周有巨大的蛇身层层叠叠围成几丈高的圆墙,头顶是水泄不通的黑鼠不停向他们蹿来,张牙舞爪,龇牙咧嘴,好不嚣张。而二饶玉牌早就已经不知被扔到何处去了,已经下了黑鼠的肚子也不定。只有气团的光在他们眼里一闪而过。
一只黑鼠朝王飞的脸袭来,王飞躲闪不及,痛呼一声后,连连呸了好几口唾液。
陆离靠着他的背,知道他肯定是被抓伤了,紧张问道:“大飞哥,没事吧?”
回答他的是不停的“呸呸”声,王飞破口大骂:“你呢!这他娘的狗东西直往老子的脸扎来,换谁谁也招架不住!搞得老子一脸的毛,估计老子的脸已经被这破鼠给抓出几道血痕来了!”
原来陆离御出的保护罩早就已经碎了,而王飞尚未来得及御出保护罩。
王飞完又有一只黑鼠一蹿而过,横插向两人,两人被迫避往两边。
陆离喊道:“你不是有很多灵器灵具的吗?他娘的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赶紧用啊!”
王飞一脚踹飞一只黑鼠,同样大喊:“这他娘的也得有时间拿出来用啊!要不你把肥鼠引到你那边那些黑鼠砸飞,二人摸索着迅速会师,重新背靠着背。
王飞御出金盾之法,十几把金黄大锤立即围绕在他们四周,形成一个防御圆盾,争取出一丝空间给他们喘口气。
“我要会引,我们还用得着这么狼狈!”陆离双手支腿喘气道,“这样子下去不行,我们迟早得气竭于此!”
“这还用你!大爷我眼还没瞎,他们已经决定要把咱俩留在这儿了。”王飞的情绪坏到了极点,手探进捆灵袋,“鹿儿,这回可能真是有来无回了。”掏出两把大刀,甩了一把给陆离。
“御气进去,可以化出十几把气刀,威力比己身气刃弱零,将就着用吧。”话停,陆离眼前骤然亮起白光。
王飞手里出现一把大弯刀,正发出耀眼的光芒。撤去金盾,二人立即举刀猛砍,几十把白色气刀把周围的黑鼠一个一个劈成两半,鼠尸落下地后,一个呼吸间便化为星星点点的黄光,消散得无影无踪。
数不清的手起刀落,陆离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丹田里的气差不多御完,他拄刀于地,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都是汗。
王飞余光瞄见他动作,又御出金盾之法,十几把金黄大锤重新把他们护卫于其郑
陆离直接瘫坐于地,心头突然冒起哀意,如果……大士真的死聊话,是不是也是像他现在这般作困兽之斗?体验这般慢慢侵蚀人心的绝望?
王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赶紧运气恢复!我这个圆盾维持不了多久。”
陆离抬头看了一眼他,黑漆漆中只有圆盾发出来的白光照着他的脸,朦胧不清中有半张脸染上血色。他的心里升起愧意。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应了声,收了心思,赶紧运行周进行恢复。
王飞一边站着御动圆盾,一边缓慢地运气恢复。
不过一刻钟,金黄圆盾开始松动,陆离睁眼时,已经被黑鼠群攻砸碎了一只,被砸开了一缝缺口。
一条血红的蛇信子刺了进来,斜喇喇地卷向陆离的脚,陆离惊呼一声,人就倒了下去,往着斜上空拖去。
他的背被地面摩擦得火辣辣生疼,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差点就两眼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王飞见此,骂了声娘,御起十几把大锤齐齐攻向蛇信子,锤得长长的蛇信子一晃一晃的,连带着陆离也不停地抖着。他的头越来越晕,五脏六腑像是被移了位,浑身难受。
王飞顺着大锤跳上蛇信子,奈何空中有黑鼠阻挡,陆离进入蛇口前,他依旧没能接触到陆离。
“陆离!”王飞的声音有点难以相信,“你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黑暗中沉默了半响。
“哎……没呢,咳、我在地面上……”陆离抽痛的声音传来。
王飞立马循声而去。御出一团白色气流,看到一团血红色的大肉条,边上叉出一把大刀,不停地翻滚着。王飞忍住恶心,看了半响,才看出这“肉条”是陆离。
只见他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几尺宽的血红信子,那断聊信子表面还一跳一跳的。整个人像是被一张不停涌动着的血皮包裹住了一样,只留沾满了粘稠液体的半张脸和拿着刀的手在外面。
王飞急速挥动大刀,想要割破缠着他的血红信子,奈何那信子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割不破。正急得满头大汗时,那重新长好的蛇信子又再次袭来,还伴随着即将团团紧缩的层层蛇身,几十把大锤顷刻之间被粗暴地夹碎。王飞毫不怀疑两人会直接被坚韧若千年玄冰的层层蛇身给绞死绞碎。
他亦已分身乏术,已然无力招架,喃喃道:“算了鹿儿,我们一起上路吧,还有个伴……”
他们四周已经塞满了黑鼠,不停地在撕扯啃咬着王飞的皮肉,周身都是被剜肉的疼痛,已经搜不出一处好地方。他心想被蛇身绞死反倒是个好死法,是个好解脱。
陆离则是被越来越紧的蛇信子折磨得已经不能呼吸,甚至连声音也不能发出一丝,内脏好像被活生生挤到了一起,折叠扭曲起来,难受得他想立马就死过去,求一个解脱。拼命挣扎了一下,却被锁得更紧更实,意识被剧痛蚕食,最后彻底沦陷。
就这样吧……
恰在此时,一声悠长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