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好一会儿，姜酒才把她额头上的血止住了。
她把药水放下，站了起来，推了甘恬一把：“去洗个澡。”
“酒酒……”甘恬伸出手拉住她，可怜巴巴的道，“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姜酒打断了她的话，“快去洗澡。”
甘恬看着她，张了张嘴，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关寇姐的事，是我演技不好，拖累了进程……”
姜酒冷冷道：“说完了没有？叫你去洗澡听到了没有？！还要我再说几遍？”
她语气从来没有过的冷厉，站在那里，简直可以把人冻伤。
甘恬对她向来是十分敬畏，听到她这样冷漠的口气，吓得不敢再说，缩了缩头，垂头丧气的拖着湿漉漉的戏服进浴室里去了。
姜酒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点了一根烟，抬头又看了小助理一眼。
小助理被她看得脊背一凉，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姜、姜姐……”
姜酒点了点烟灰，脸色凝沉，平静开口：“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我口述一遍。”
小助理缩着头，应了一声，把姜酒睡着以后的事情都跟姜酒报了一遍。
*
姜酒吃了感冒药睡着以后，导演那边就有人过来喊甘恬去补拍一场夜戏，说是编剧新改了剧本。
甘恬和小助理看姜酒刚睡着，谁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吵醒她，接了通知就过去了。
补拍的戏，是女二号云烟和女主角脂雪起冲突的一场戏，原本只是吵个架而已，导演认为这场戏冲突拍的太简单，又加了女二和女主的对手戏，让脂雪扇了云烟一巴掌，又失手把人推湖里去了，直接造成脂雪和云烟的决裂。
甘恬这个倒霉催的，大晚上的硬生生被灵丹蔻扇了十来个巴掌，脸都肿了，最后还被她推下桥，破了相。
姜酒听完全程，冷笑了好几声。
什么新改了剧本，什么重新拍对手戏，不过就是整个剧组合起伙来欺负她们家小艺人罢了。
灵丹蔻带资进组，身份高贵，自然谁也不敢得罪她，甘恬不过是皇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就算在戏里面真的被毁容破相，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安慰，还要被骂演技不好，拖累剧组进程。
把人额头都弄破了，整个剧组竟然没一个人过来看望，姜酒勾着唇，笑得咬牙切齿。
她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对着小助理道：“我出去一下，甘恬出来了，你就说我出去透气了。”
小助理看着姜酒推开门走了出去，暮色里，姜酒背影笔直，很快就消融在了夜幕之中。
*
半个小时以后，姜酒就回来了。
小助理和甘恬都坐在沙发上，见到她漫不经心的迈步进屋，都纷纷站了起来，两个小姑娘脸色都十分凝重，睁着眼看着她。
姜酒手上夹着烟，黑色的大衣沾染了一点夜露，姿态是慵懒清闲的，见到她们两个人一副见鬼的表情，勾着绯色的红唇轻笑道：“干什么这样看我？我长得是很好看，我自己知道啦。”
“酒、酒酒，你……”
甘恬动了动唇，看着姜酒这副一派悠闲的姿态，总觉得她刚才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刚去导演组给你请了两天假，这两天你就在房间里休息吧。”姜酒点了点烟灰，走进来淡淡道，“医药补贴我也给你要来了，差不多有一万，明天天亮叫小玲带你去医院看一下，额头上这个伤会不会留疤。你的脸是你以后吃饭用的，以后有任何会伤害到脸的戏，都记得要推掉，明白吗？”
她声音比方才要温和许多，甘恬红着眼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酒酒。”
姜酒看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摸了摸小姑娘红肿的脸蛋，“是我对不起你。真的要说起来，你是代我受过……”
温西礼身边的人都不喜欢她，楚燃是如此，那灵丹蔻恐怕也是如此。公报私仇，名正言顺，欺负不了她，欺负欺负她身边的人，得心应手。
姜酒垂眼，轻声道：“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甘恬和小助理对视了一眼，见姜酒神色平静，都松了一口气，乖巧的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姜酒回到床上，靠在床头，吸了一口烟，看着虚空，微微的眯起了眼。
*
第二天晚上，甘恬从县城的医院看完伤，正打算找个旅馆睡一晚上，突然接到了小助理的电话：“甜甜，你快上微博！看热搜！”
甘恬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打开了手机翻出了微博。
#灵丹蔻#
#灵丹蔻落水！#
“灵丹蔻救护车#
热搜下是好几张灵丹蔻穿着戏服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照片，群众演员和导演组都围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惶失措的神态。
热搜下灵丹蔻的粉丝已经炸了锅，有追责的，有担心自己偶像的，有咒骂导演和剧组的，就连蒋导的微博底下都被骂了十几万条。
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甘恬吓得不轻，退出微博战战兢兢的给姜酒打电话，手机响了一会儿，姜酒那边才接了起来，“喂？”
她声音懒懒响了起来。
“酒酒，你现在在哪啊？”甘恬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从警察局做笔录出来，怎么了？”
甘恬的小心脏都不好了，带着哭腔道：“酒酒，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你哭什么。我已经做完笔录出来了。困了，先挂了。”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