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活得一生若飞云流水,一切皆似镜花水月,曾经权冠一方的封疆之候一朝覆灭,或许也很少很少会有人将此事铭记于心。
因为这天下难得太平,既然生得太平,那就享得太平。
只是这一转眼,那些人与物事已经不再,一回首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可终于在十八年后的一天,这天下终于乱了。
洛国西南方向,千里苍茫,那里没有参天之树、之山,这一眼望去,地却接上了天。
那便是千里荒原,其上有牧族,自洛王称主天下起这片千里荒原便一直未曾被彻底征服,牧族游牧而生,多不结群筑城,所以即便是具有强烈征服yù_wàng的洛国索性也就随之罢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那自由与野蛮并存的牧族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挑起了天下争端的人,世人称之为拓拔。
拓拔的出现,让世人知道了原来这荒原之中的人不仅拥有世代游牧而生潇洒自由的本领,他们同样有贪婪,有野心,更有势如破竹的铁骑!
就在不久前,牧族铁骑如同一只天降奇师般突然出现在平静了数十年的洛国西南边界,且毫无征兆地向洛国发动了战争。
一切来得极快,甚至过惯了安生日子的洛国军民还未曾反应过来牧族铁骑便已经破城十三,烧杀抢掠之下,洛国守疆之师溃不成军,一时之间祸延天下,震惊王都!
可当所有人都为此事色变胆寒的时候,王都大殿之上文武已聚殿而拜,有人十万火急,有人沉默不语,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所有人很快便又肃静而立不敢生言。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脸上却是渐渐露出疑惑的神色,王上入殿自有宦臣喧驾,可这声音来得似乎有些快,而且来得匆忙而随意,当来人走到了大殿的中央的时候,群臣抬头却是纷纷诧异。
因为来得不是王上,却是一个宦臣。
来人站定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一身披铁甲老态龙钟的洛国老将突然上前,神色有些阴沉地朝着那宦官呵道:“王上呢?”
“王上有命,今日朝议取消,若各位大人有议,改日入朝!”
那宦臣的声音清晰而尖锐,话音落下顿时朝堂哗然,文武大臣面相议论,有人义愤填膺,有人低头深思。
另一边,帝宫一偏殿之内正挂满了无数布幔,那些布幔几乎遮挡住了所有视野可以看到的地方,其上皆有符文蜿蜒而走,不时又有一些细微的咒语声传来。
虽听得不大确切,但配合着那些布幔,使得整个帝宫给人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
但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听突然间轰的一声炸响,接着又有阵阵焦味传出。
此时在那整个帝宫的中央一老者盘坐在地上,穿着一身黄袍,手中还抱着一柄拂尘一动不动。
少许之后,又见老者的双眼缓缓睁开,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在他的面前一尊丈许高矮的丹炉正斜倒在地上,阵阵焦味也正源自其中。
“还是差了一点...”
话音落下,忽然宫殿之中再度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有人来到了那盘膝而坐的黄袍老者身后。
“上师,王上召令!”
黄袍老者闻之,只是深深地再看了看那斜倒在地上的丹炉摇了摇头,然后缓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奈转身而去。
“野心总是会让人疯狂。”
不久之后,在帝宫深处的一垂幕之后,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在那垂幕之前,黄袍老者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只见他双眼微眯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也许站在那道洛国至高无上的身影面前能够依旧从容的家伙并不多见,很显然这名黄袍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还有多久?”
“也许一日,也许一年......又或者说百年。”
黄袍老者平静地开口说道,虽然清楚在他面前的那位很不喜欢听到那样的回答,因为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为什么!”
“还差一味药引”
“差什么?”
“不知道。”
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知道的,我已经等不及了。”
“占星大士已经望星而陨,虽然世间再无人可窥过去未来之变数,但我有一种预感,也许那一日不会太远了......”
话音落下,那垂幕之后的身影也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
......
因为紧靠着西南牧族边界,所以战乱起时不仅西南之州,南疆同样人心惶惶,不过所幸的是南疆世代留有驻疆大军镇守,牧族之祸对普通南疆百姓来说所带来的冲击并没有西南边的其它地方那般风声鹤唳。
只是那牧族的野心和骁勇任何人都不能小觑,也让整个南疆得形势变得不容乐观。
在一处青山绿水的南疆边陲,一条蜿蜒的河流自远处的高山流淌而下,下游流淌横穿而过的广袤大地地势平坦,视野开阔。
有这么一处美地,自然也少不了依山傍水而生的人们,于是在这里便形成了一个小县城,有专门的南疆军队驻守,更有汇聚到四面八方的人们来此汇集入市,而这里便被称为蕲县。
这一日,蕲县城之中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大多都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偶尔有一两个身穿华服者出现在人群的外围,但很快在脸上便露出了一副不屑之色,然后又飞快远去。
再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