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志远很想捂额,就不能让他平静度过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日子么?
当今女帝陛下估计是觉得她现在的日子太稳当太无聊了,所以各种折腾?
家中诸人却齐齐目光大亮,以前诸位弟妹过来是探病,此时过来却是各种八卦。
“是逍遥王啊!齐国最有才最fēng_liú倜傥的女子!”
“对啊,对啊,好羡慕!听说逍遥王本是太上皇最中意的皇女,只是她无意权势,才轮到了现在的女帝继位!”
“嘘,慎言!咱们齐国谁不知逍遥王才华绝世,美貌绝世,世间无双!她还有数位蓝颜知已!”
听到此处,闵志远脸有些黑。
三弟五弟却未留意,仍咬着手帕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唉,要是我能嫁进逍遥王府,便是当个侧夫,当个侍男也是肯的。”
“不错,二哥当真好命!”
“不过二哥绣工厨艺都不精通,又粗手粗脚的,只怕难得逍遥王宠爱。”
“唉,也不知女帝怎么想的,竟将二哥赐婚给逍遥王当正妃,真是……”
闵志远实在忍无可忍,咳嗽一声道,“三弟,五弟,要不我跟母君说说,换了你们二人嫁给逍遥王可好?”
闵府虽然中落,但历来治家极严,如果家主闵光玥得知两人此言,绝对请家法打断二人双腿。老三老五对望一眼,面色苍白,也顾不得与闵志远道别,飞也似的跑了。
闵志远耳边终得清闲,畅快的长长吐了口气。
午饭之后,闵清沐又到了,娇小俏美的小姑娘面上笑嘻嘻的,“二哥,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好。”难得她有心,闵志远心头微暖。
下一刻便听得闵清沐叹道,“可惜,之前问了柳医师,她说二哥只要去掉烦恼根,寿命便可再延两年。如若调养得好,我再想办法找大姐求来更高深的玄月凝心法,说不定二哥还可以全愈。谁知二哥要出嫁,却没办法这么做啦。”
啊呸,谁要出嫁!爱嫁你自己嫁,我闵爷死也不嫁人!
再想深一层,闵志远寒毛直竖,心中暗道,四妹你可千万别想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给我继命!我闵志远男子汉大丈夫,宁可死,也不想少个零件儿!
又想了想,深觉不保险,便道,“四妹,帮我去请母君来此可好?”
机智如我,当速速转移她注意力。
本咬着手指自言自语的闵清沐果然将心思重点转了过来,讶道,“二哥,你找母君?莫非是担心嫁妆的事?!”
闵志远一口老血喷出。
……
“母君,我想推掉女帝赐婚,不知可行否?”闵志远俊颜苍白,神情郑重。
“只怕,不成。”家主闵光玥缓缓摇头,向来明丽的脸上竟颇有几分憔悴,“秦国来犯,诸将束手无策。志远你虽为男儿,但韬略武功,俱在全齐国女子之上,女帝她对你起了忌惮之心。”
“故而命你嫁人,将你束于后宅之内,望你醉心情爱,从此再无争斗之心。”
闵志远:“……”
瞧见闵志远神色,闵光玥叹道,“也罢,让志远你嫁人着实是为难你了。我便舍了这张面皮,再向女帝求恳一次吧。”
闵志远深深施礼,“多谢母君。”
闵光玥将闵志远拒婚之意向上一禀,虽然奏折上写得极是婉转,只说无才无貌,身体又不好,实在配不上才貌双全的逍遥王,却仍惹得女帝大怒:“卿家是看不上我天家逍遥王么?”
朝野更是议论纷纷。
因闵志远出战而险险捡回条命的宣武侯摸着腿上的伤,冷声道:“区区一个小男子,还想怎的?想翻天么?”
诸臣应道,“不错,身为男子就应该在家中乖乖相妻教子!”
“不错不错,还学什么武?抛头露面的,小心失了贞节!”
“……”
这些闲话闵光玥自不会对闵志远谈及,四妹闵清沐在街上茶馆里听人笑嘻嘻说了,却当真气不过,险些与人吵起来。
她的二哥,明明如此优秀,不输天下任何女子,更以男儿之身,率众将士护齐国于危难之际,为何竟会被人如此诋毁?
闵志远依稀听到一些,又是悲愤又是好笑。
……
拒婚是不可能的。
女帝不同意,闵志远就算再不愿也得乖乖嫁给逍遥王。
为了怕这位战场上的“鬼帅”再出什么幺蛾子,女帝命闵光玥转告,如若闵志远未能准时出嫁,先斩闵氏全族,再斩鬼帅麾下所有将士!
闵志远于是沉默。
出嫁前三日,他以四妹闵清沐为伴,来到城外营地,拖了数十车酒水,与数千残存的鬼帅军下士卒大醉而别。
闻得此事,本已对闵志远观感不佳的逍遥王齐睿印象直接跌到了谷底。
区区一个男儿,又是未嫁之身,跑到军营中厮混,想翻天还是怎的?
三日后,大婚。
闵志远红衣凤冠,姿容绝丽。
众多第一次瞧见他的人心中都甚是惊讶:本以为能闯下“鬼帅”之名,在外征战数载的男子,长得定然五大三粗,丑陋不堪,不曾想却如此高颜值!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逍遥王齐睿却恍若无睹,草草与闵志远拜了堂。
大婚之夜,合欢酒亦未饮,便留宿在侧夫房中,将闵志远一个人丢在了新房里。
闵志远却也不郁闷,扯下凤冠,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后便将锦被一扯,施施然一觉睡到天亮。
新房内外侍奉的侍男们彼此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