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张真人与殷野王一起,亲赴蝴蝶谷,去请胡青牛等人。蝴蝶谷诸仙,想来医术应高明过凡俗名医。
蛛儿名殷离,是殷野王正房夫人之女,算来是张无忌表妹。
因不满二娘与兄长欺负母亲,殷离咬牙练了千毒万蛛手,险险将二娘毒死。幸得殷素素归家时撞见,救了二娘与她母亲的性命,她不想日日对着用情不专的父亲,也气恼性格太过懦弱的母亲,干脆跟着姑姑殷素素来了杭州,偶尔帮着杀几个元军,倒也清净。
殷离是殷素素嫡亲侄女,性情外貌皆与殷素素少女时像极,殷素素甚是喜爱。只可惜她虽说身姿纤秀,风致嫣然,可原本极美的样貌却因千毒万蛛手的毒素变得甚是丑陋。
也延请名医看过,皆说无法可治。或曰:用银针导出面上蛛毒。但毒气残留之下,殷离面部将凹凸不平,更有明显疤痕。
殷素素便想,待陈教主归来,请他一起帮忙看看罢。
陈教主的医术,诸人皆是信得过的。
……
这一日张无忌病情反复,吃下汤药没多久就全部呕了出来。
他裹着数床被子,仍冷得浑身打战。后心肩膀两处掌印,似热实寒,一bō_bō寒气流袭全身,九阴真经练出的内力渐渐不能抗衡。心脏阵阵收缩,已有些跳不动了。
张无忌心中有些恐惧,可又有些莫名的解脱,他想,或许今天,便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时间了。
张翠山咬着牙,拼命将体内真气输到张无忌体内,哪怕阴寒之力沿着他的手阵阵袭来,令他头发丝上起了白霜,亦不退缩半分。
“爹爹……”张无忌呼吸间因寒冷而吐着白雾,却努力想将张翠山的手拿开。房间内的地板上,宋远桥,俞莲舟盘坐在地上,尽力化解着体内的寒气。
“五哥。”莫声谷上前一步,欲将张翠山拉开换上自己。另一只有力的手却在他之前搭上张翠山肩头,抬头,见到一个高大而削瘦的身影。
“三哥?”
俞岱岩无妻无子,功力恢复后更是每日勤练不缀,修为之精纯,整个武当山仅在张三丰之下。他盘膝坐在张无忌身后,将体内真力输入其体力,活化经脉,“无忌可是咱们武当的孩子。”
他忽又立眉大喝道,“无忌,瞧瞧你三伯我,之前瘫在病床上十年,如今照样站起来,依旧是好汉子。你今年还不到十六,怎可不努力活着?”
“三哥!”原本坐在张无忌床边暗泣的殷素素身子一震,神情又愧又喜,泪水终于流下。
“爹爹,师伯……”得俞岱岩之助,张无忌勉强说出简单的话来,“谢谢……”
张无忌转头看望殷素素,只见她眼圈微青,眼尾已有数条细纹。
张无忌心中一酸,殷素素清雅妩媚,平日最是爱惜自己的容貌,可自他上个月病发后,殷素素便陪着他,夜夜难眠。有几次他半夜寒毒发作醒来,便见殷素素偷偷擦眼泪。
“妈妈,对不住。”
“傻孩子,说什么呢。”殷素素握着张无忌冰冷的手,声音已哽咽。
张无忌再看殷离,但见她眼眶微红,便笑道,“蛛儿妹妹,峨嵋派的周姑娘早就走啦,你还在生气么?”
殷离转过身擦了把眼睛,道,“你这三心二意的小贼,这个时候还记得什么周姑娘,若不是遇上她,你又怎会伤得这么重?赶紧快快好起来,若没你拦着,下次我遇到她时,定在她那漂亮的脸上划上十七八道口子。”
张无忌嘴唇青白,却兀自笑道,“那可不成,周姑娘的师父凶得很,听着手中还有倚天剑,你可打不过她。”
房内诸人听着这对小儿女吵嘴,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凄凉。
俞岱岩渐渐觉得有些不支,他在心中叹息,师父如在,足可支持近两个时辰,自己却不过半个时辰便受不住,当真是差得远了。
莫声谷瞧着三师兄神情,凝神注意接手,门缝有阳光透进来,不过下午未时。他本性情直率,此时亦心中一抖,师父不在,四哥,六哥也都出去,莫非无忌这孩儿,当真撑不过今夜?
木门忽被大力推开,殷梨亭兴奋之极的奔了进来,“有救了,无忌有救了!陈教主回来了!”
众人心中皆是一喜,俞岱岩心神微分,寒毒立刻反噬,莫声谷一直留神,瞬间接手驱除寒气。
众人望眼欲穿中,但见身材瘦小的张松溪陪着一人进来,那人一身白衣,依旧是少年模样,神情淡淡,正是陈石。
……
张无忌觉得后面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陈石到来之后,也不多说,立刻接手帮他驱除寒毒。原本盘据在顶门、心口和丹田之处的寒气在陈石那如暖阳般的内力涌来后,渐渐有松动迹象。
不多时,张无忌扑的吐出一口污血,落地便化作青绿冰块。
以前透不过气的心口等处,终于舒服得多。
诸人见张无忌渐渐好转,均是大喜。
对陈石来说,这只是开始。
他让人单独安排静室,叫了张无忌,便将完整版本的九阳神功教给了他。
张无忌默默记诵,只觉得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背多数句,突然心头一震,见到三行背熟了的经文,正是太师父所授的“武当九阳功”,但后面的经文却又不尽相同。一路慢慢背来,后继经文更多了十倍也不止。
张无忌登时记起了太师父以前所说的故事,讶道,“莫非这便是全本的九阳神功?”
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