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认识本王了么?”
四周,满是镇北军士卒,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助自家总兵。
军中比武,就是这个规矩,燕**中,也最重规矩。
如果此时靖南王所率的是靖南军士卒打将上门,那么这些镇北军士卒自是不会答应,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自家将军是和人家王爷一对一战败,他们实则没有办法做出一拥而上之事。
说到底,再怎么去将镇北侯府比作大燕第一藩镇,但只要没明目张胆地扯旗造反,他们毕竟还是燕军,毕竟还是燕人。
燕国的军功王爷,在这里,还是有极强威慑力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认同感。
田无镜的靴子比先前,多加了一分力道,压制住了李元虎的头部。
“我……你………”
有人说再厉害的话,听起来,也像是威胁;
有人没说话,但你不敢认为那是威胁;
很显然,靖南王属于后者。
以前是隔着远,听着事迹听着威名,自是不够真切,如今亲自面对,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李元虎的双手贴在地上,
拍了拍,
这算是认输了。
靖南王收回靴子,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李元虎一眼,环顾四周,开口道:
“见侯府令如见镇北王,这是李梁亭将这枚令交给本王时亲口所言,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他李梁亭引以为傲的镇北军老卒,到底像不像他所说的那般听令重纪。
军中传令司马何在!”
“末将在!”
“末将在!”
“即刻传令,封锁大营方圆二十里,不得外人踏入一步,但有不明身份者进入,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
大帐内;
李元虎坐在地上,揉动着自己的脖颈。
“嘶………哦………嘶………”
田无镜坐在帅座上,面前放着的,是军需粮草各种清单。
单子,不够详细。
田无镜看了一会儿就推到了一旁,不同的兵马不同的属性,原李富胜李豹那两部镇北军,其实早就脱离原有的镇北军体系了;
他在晋地召之即用,无论是镇北军还是地方军队亦或者是晋军,都会按照他靖南王的风格来配合。
但北封郡里留守的镇北军则一直秉持着镇北侯府传承下来的风格;
简而言之,就是粗犷。
这对于一向喜欢用兵精细的靖南王而言,真的,不舒服。
目光落在了下方,看着在那儿揉捏着自己身子不停倒吸凉气的李元虎,田无镜开口道;
“第二拳,你不该硬接的。”
李元虎现在虽然身上酸痛无比,但闻言还是笑着道:
“王爷,是末将贪心了,存着心思想要试试看王爷您的拳脚,可是真的没料到,王爷的力道竟然这般……不,是力道的运用,末将佩服。
但这样也挺好,王爷将末将这般揍一顿,下面的那些兔崽子们就不敢再有丝毫忤逆王爷了。
您是不知道,我们镇北军里,谁拳头硬往往就服谁,谁做事儿更霸气,更愿意服谁。
这军律,是对外的,在内里头,其实撕咬得紧咧。
您名望本就大,再给我揍一顿,大家就都心服口服了。”
李元虎能做到镇北军的总兵,被李梁亭收为义子,就绝对不可能是傻子。
就是那位喜好杀戮喜欢在战场厮杀之后就着浸润着鲜血的铁衣吃豆子喝酒的李富胜,其实是个外粗内细的主儿;
李元虎,也是如此。
南王带着侯府令驾临,心里再不爽再膈应,也不应该主动上前去挑衅,这是……故意找打;
但对于刚来军中,想要快速在军中确立权威的靖南王而言,将主将在全军打一顿,也确实是最直接也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了。
“你只要不觉得在自己麾下面前丢脸就好。”
“嘿嘿,这得看被谁打了不是,被王爷您打,咱这心里,也是服气的,再说了,只要能为接下来的战事添砖加瓦,把咱胳膊和腿卸了都行。”
李元虎是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也仅仅局限于他和李成辉两位总兵。
北封郡毗邻荒漠,这些年来,双方商贸往来极为密切繁密,虽偶有摩擦,但大略上,依旧保持着承平。
再加上近几年,蛮族小王子对燕皇一次次地示好,甘愿以子侄辈侍之,地方神经方面,难免就有些麻痹了。
而这次出征,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否则,也不会有南北二王星夜出京之举。
“你自身气血很旺盛,但运使时过于粗糙,于战阵之中倒也无碍,捉对厮杀时,必然会吃亏。”
“这无妨,咱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
李元虎对此不是很在意,他的一身功夫,都是为适合军旅而打熬。
当年,蛮族左谷蠡王沙拓阙石闯镇北侯府时,他去迎战,却选择暂避锋芒,因为他看出了沙拓阙石有求死之志,不想拼着自己受重伤,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对“单挑”能力的不自信。
只能说,这世上能如田无镜这般的存在还是凤毛麟角。
武夫本就以体魄见长,以武夫体魄兼略通方术,本就像是糙汉子玩绣花针。
“王爷,军械粮草可还足够?”
“不够,却也够了。”
不够,是因为还能准备更多,也能携带更多。
足够,是因为毕竟只是准备打一场突袭之战。
二者之间最大的权衡就是,一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