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并不是很精致的木门发出响声,有人继而走进,舒窈本是自然的余光轻扫了一眼,但只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蒋文怡!她并未被人捆绑住身体,所以是自己走进来的,而她的身后,跟着两个魁梧的保镖,每个人都全副武装,枪口顶在蒋文怡的身上,推着她,示意让她往前走。
蒋文怡彻底被控制住,不得不迈步向前。
而短暂的目光相触,舒窈也注意到,蒋文怡身体明显很差,脸色极其糟糕,苍白的不似常态,没有一丝的红润,反而好像是病入膏肓的患者一样。
她的肾脏问题,不是早就治好了吗?
为此舒窈还将自己的肾脏移植给了她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是安嘉言给她注了什么药?
有了这种认知后,舒窈迅速迈步走到了蒋文怡近旁,挽起了她的手,“您这是……”蒋文怡一见舒窈,顿时就红了眼眶,似有千言万语,但汇总在一起,不仅被激动的情绪拦阻,就连此时的环境和形式,也不容许她们之间有叙旧的可能。
“对不起,孩子,是我不好!”
她本来应该按照舒窈之前交代的,满世界周旋,隐藏行踪,不让任何人发现,也不联系厉沉溪的。
但是,蒋文怡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只在一个地方多逗留了几天,就被安嘉言的人发现了,从而被监禁控制,迄今为止,已经被监禁了几个月有余了!舒窈无力的略微叹了口气,转身目光再度看向了安嘉言,“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你们婆媳好好叙叙旧啊!”
安嘉言说着,身形向后,姿态优雅,“我给了你新的身份和生活,你不知满足,那个曾经伤害过你的男人,你还当成个宝,就连这个女人,曾经一次又一次嫌弃挖苦你,你也不计前嫌,甚至还把自己的肾脏移植给她……”安嘉言越说越气,脸色也顿时糟糕的阴了下来,动手扯开了领带,不耐的眉心颦蹙,“是该说你不知好歹呢?
还是太贱了呢?”
“亦或者,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越发的得寸进尺!”
这句话,安嘉言因躁动的怒意,而加重了字音。
“如果不是我反复调查,确定事实,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好妹妹,竟然有如此善心,简直就是圣女圣母啊!”
安嘉言再度扯了扯衣领,感觉满腔的怒意无处安放,而索性直接扯开了领扣,“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甚至还有嫌疑害死你亲生母亲,你救她,做什么?
为了大发善心,为了不让厉沉溪记恨于你?”
“你就这么贱吗?
没有厉沉溪,你会死?”
听着他满怀敌意的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舒窈静默的纹丝未动,而旁边的蒋文怡却焦急的开了口,“我没有杀害安柔,那只是误会,是别人故意栽赃给我的!”
她和安柔的死,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之所有之前会查到蒋文怡在高速休息站,和肇事司机见面的监控截图,那也不过是被人刻意安排,栽赃的一种伎俩罢了。
“真正的凶手,就是韩采苓,是她当初一手策划了这一切,之所以栽赃给我,她是担心事迹败漏,沉溪会追查到她!”
只要牵连到了蒋文怡,厉沉溪面对亲生母亲,多少都会有偏袒和庇佑的可能,也会对此事不提不问,甚至还会故意遮挡拦阻,从而‘帮助’‘保护’母亲。
韩采苓入狱后,坚持对此事据不承认,那是因为她知道,如果承认了雇凶杀人,自己罪加一等,就不死牢底坐穿那样简单了!而且,韩采苓自己已经锒铛入狱,如果将此事再故意扯上蒋文怡,那舒窈和厉沉溪之间,就必会再滋波澜,想和好复婚,更是绝无可能!“我没有杀舒窈的母亲,当年确实嫌弃过她,但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蒋文怡马上解释。
安嘉言却不耐的眉心染出烦闷,直接余光扫了眼保镖,保镖马上会意,上前就动手捂住了蒋文怡的嘴巴,不让她再开口说话。
如此一来,安嘉言就看向了舒窈,“不想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
舒窈冷声驳回,“你想听我说什么?
安嘉言,我本以为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曾受裴宇杰的影响,让本性纯良的你,彻底变成了一个恶魔。”
“但现在来看,不是这样的,你本来就是个魔鬼,是个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舒窈气愤的咬牙一字一顿,“你觉得我原谅厉沉溪,甚至救了曾经的婆婆,很贱,对,没错,我自己都有这种感觉。”
但救蒋文怡时,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染满血腥,不想一个无辜之人,因自己而命丧。
肾脏移植手术,那是因为蒋文怡命悬一线,竟真的能和自己配对上,而且,当时她还是安宛清,并没有彻底恢复全部记忆!“但我和她曾经之间的一切,追本溯源,也只是婆媳之间的小问题而已,她和我母亲的死并无关系,也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救人,不是很自然的吗?”
路边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好心施以援手,看到被人欺辱的孩子,也会训斥走坏人,看到别人忍饥挨饿的四处游走,也会正常的给买一顿饱饭……这些稀疏平常的偶遇,稍微的施以善心,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除去蒋文怡和厉沉溪是母子的关系外,再除去曾经婆媳不和,面对病入膏肓需要帮助的人,正常援救,难道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