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胡日图不醒,就没办法询问他这些。我想了很多办法,又不敢随便乱用药,手足无措。最后老王脱了胡日图脚上的鞋,用医药包里的一次性注射针头扎他的脚心,扎了几下,竟然奏效了,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胡日图,就好像触电了似的,手脚轻轻颤抖了几下。
“管用!”老王精神一振,拿着针头加力继续扎。
我看着胡日图明显是有了反应,始终定在眼眶里的眼珠好像转动了,嘴巴也在微微的蠕动。
“别扎了!”我赶紧拦着老王。
胡日图就如同一个被严寒冻住的人,开始慢慢的解冻复苏,过了一会儿,我扶着他坐起来,他的眼睛很迟滞,眼珠子转动的时候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我和他说话,他不回应。
现在的天气已经有点凉了,胡日图在那么冷的黑水里泡了很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乎气,我给他弄了点热水,胡日图自己不喝,但是喂他的时候,他还知道朝肚子里咽。
就这么照料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胡日图的情况似乎是好了一些,能坐起来,还能在搀扶下慢慢走路,可是,他的神智仿佛有些问题,目光始终是呆滞的,听不懂我们跟他说的话,自己也不开口说话。
“老胡,你是个好人,你可不能傻了啊。”老王看着胡日图这么久都不恢复,心里有些着急。
我的心沉了下来,胡日图这个样子,肯定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入旦猛盆地的。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发现了胡日图,就不可能丢下他不管,但不能带着他朝前面走,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带不动,思来想去,我只能和老王商量,让他带着胡日图按原路返回,到盆地外面隐藏的车辆那边等我们。车里还留着水和食物,支撑他们生存半个月是没问题的。
“我走了,谁来保护你们?”老王搞的自己和特种兵一样,紧皱着眉头,望向张莫莫:“我不放心啊。”
“行了,现在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去。”我催着老王快点上路,心想着他真回去了,我们的行程说不定还能顺利点。
老王的确有点不情愿,不过他还算是顾全大局的,磨蹭了半天,带着胡日图顺来路朝盆地外面走。等到老王走远了,我重新跑到蓄水池下面,尽力清理沙子,把上一次没能找到的石板字符都扒拉出来,依次拍照。
字符很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的整理一下,然后去解读。
老王一走,剩下我们三个人,我记得上次的教训,所以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从这里到那片地表断裂带的路很简单,我们尽管把速度已经放慢了,不过还是走到了断裂带的附近。三个人到现在还平安无事,我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上一次我们就走到了这儿,再朝前面走,情况就一无所知。
当天晚上,我们找地方露营,我不敢远离帐篷,就缩在帐篷口,这种野外跋涉其实很消耗体力,熬到半夜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盹。
但我最多只迷迷糊糊的睡了十几分钟,陡然间就被一阵沙沙的声音惊醒了。我轻轻的翻身爬起,侧耳倾听,沙沙声虽然很轻,不过很有节奏,我听了一会儿,耳根子连同头皮一起麻了起来。
我感觉,这阵沙沙声,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沙地慢慢的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