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鹤一听价格就暗暗咋舌,阿福小时候找的阿姨貌似是25元一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30往上了。
“那全天的话,大概什么价格呢?”
“全天分三种,住家的大概6000,早出晚归的10小时5000-5500,8小时4500左右。”
陈小鹤感慨这阿姨的行情还真是好呢,公司的白领涨工资也没有这么凶的。最后,还是默默定了3000块档位的。
第一天跟白老师说明了情况之后,第二天白老师的电话就来了,说是有三位阿姨可供选择,请陈小鹤过来面试。
陈小鹤心情忐忑地就来了,以前找阿姨都是跟苏发两个人一起面试的,她怕自己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但是找阿姨这件事情,也不能不停地面试下去,只能找上差不多合适的人,先试用着再说。
第一位看上去就经验丰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说自己以前在很多高档小区里做过,还给外国人带过孩子,“其实外国孩子很好照顾的,他们父母要求都没那么精细,孩子们各个都很自立”。
第二位看上去就比较直率了,陈小鹤刚问了一句在上家时因为什么不干了的,那位就巴拉巴拉地跟陈小鹤痛陈了一堆前雇主的不是,“你是不知道,他们家老太太那个挑剔,连墙裙有灰都得骂我一顿,那老爷子呢我干活就盯着我看,你说恶心不恶心,儿媳妇最不是东西了,我打烂一个小花瓶就让我赔她2000块”。
第三个阿姨人比较瘦,笑容倒是最多的,“我很喜欢陪小孩子玩,各种家务也都做得顺手的,我和老公在这边,儿子在老家上大学呢”。
最后,陈小鹤权衡了半天选了第三位,家务干得如何倒是小事,家里孩子多最想要的就是一个爱孩子的,能把儿子养到大学,陈小鹤感觉应该还可以的。
而且,陈小鹤一直挂心着陈建强的病,实在也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精挑细选。
陈建强在的这几天,陈小鹤也没让阿姨进门,她怕陈建强知道了会跟自己着急,父母那一辈的人总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找阿姨,那不是地主家才干的事嘛,可是孤身在大城市里打拼,没有亲戚朋友,不用阿姨还能怎么办呢。
陈小鹤不想让陈建强跟着着急,最后只是告诉陈建强,阿俊的爷爷奶奶周末会过来一起帮着带娃的。
周六,陈小鹤陪着陈建强打算回老家。
结果,陈建强一早起来就流起了鼻血,弄了半天还是不停地流,陈小鹤吓坏了,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陈建强忙说没事没事,在老家也有流鼻血的时候,自己处理起来已经很有经验了,再过一会肯定不流了。
陈建强去阳台上坐着处理了半天才处理好,陈小鹤看着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老爸要得上这个病,多少人都健健康康地活到90岁、100岁,爸爸真得就药这样一点点慢慢坏下去了嘛,这次回了老家,那可是彻底没有救治的可能性了。
阿俊一听妈妈要去姥娘家,自己也想跟着去。阿福听了更是跟着哥哥起劲,抱住陈小鹤的大腿不撒手。
最后,还是苏发拿出来两根棒棒糖,把阿福哄住了。
陈小鹤又交代苏发千万记得管好阿俊每天的家庭作业,还有下周就让阿俊全天去学校上课,但要千万记得跟老师交代好他安全的事情。
苏发答应一声,又跟陈建强告别,“爸,回去了您好好养病,我也没有时间回去看您,很是抱歉,您一定好好吃饭。”
陈建强回身跟苏发摆摆手,“不用回来,你们这里事情这么多,哪有空回去呢,顾好孩子是第一位的。”
陈建强又抹了抹阿俊的脑袋,“阿俊,姥爷走了,在家里听爸爸的话。”
阿俊没心没肺地回答着“好的,好的,姥爷,我等放假了就回去看你去,咱俩再上山逮蚂蚱去。”
陈建强连连点头说好,眼圈跟着也红了。
陈小鹤看着啥事不知道的阿俊,也是难过得一塌糊涂,只好拉起爸爸赶紧出发。
上了火车等到发车以后,陈小鹤就走到门口那里给陈小鹿和谭天打了电话,要求他们今天晚上务必回家一趟。
结果,陈小鹿正在外地呢,谭天也正上白班,要到晚上才有空。
“姐,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你怎么还送咱爸回来了?”谭天那边用半边脸夹着手机说话,她正在班上紧张地配料。
“姐,我这俩天特别忙,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有啥事电话里不能说嘛?”陈小鹿也堵在高速收费站那里等着缴费呢,前面是长长的货车长龙。
陈小鹤没有跟他俩多说什么,只说无论多晚一定得赶回来,有天大的事情要商量。
他俩也听出陈小鹤语气里的郑重其事,答应今天无论如何都一定赶回家。
陈小鹤回到座位上时,陈建强正静静地望着窗外出神,一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陈小鹤坐在那里也愣了半天神,她实在还不知道该怎么与一个绝症病人相处。
爸爸还未躺在床上,看着还是一切好好的样子,怎么能就无药可救了呢?
陈小鹤后来还是又忍不住轻声问道,“爸,你病了都三年了,大家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呢?”
陈建强咳嗽了一声,许久才把头扭过来,“这又不是多难的事,我要想保密那还是很容易的。”
原来,陈建强每半个月去医院里拿一次药,跟俞美有时候是说自己去取退休工资呢,有时候就说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