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和的扶着我的后背,“我若不挡下来,你就会被贬为庶人,失去一切,会被关进离宫,一生都不能再见天日。”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微笑道:“夙嬛,还记得吗?那一年我就跟你说过,此生福薄,我没能有一个孩子,既然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我定会尽我今生之力来保护你,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我抬头望着她,灯火迷蒙下,她的双眸泪光盈盈,只是轻轻为我理顺耳旁的碎发,似笑非笑道:“其实我亦有自己的私心,妃嫔自戕是大罪,会牵连全族,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心中一直愧疚了这么多年,现在皇上已经承诺不会加罪于我的族人,这样不是最好的吗?而且如今我这样去了也是极好的。”她转过脸来温柔的看我,“天黑了,夙嬛,扶我进去我们坐着好生说会话行吗?”
她携了我的手走进内殿,在桌旁齐齐坐下,跳跃的烛火映出一层昏黄的光晕,她的脸上一阵不正常的青白与红晕交替着,与母后有九分相像的极美侧影此刻映着灯光呈现着柔和的弧度,那长长的眼睫轻轻扑闪着,眼神却是飘忽的看向门外。
我站起身在她面前徐徐跪下,攥紧她的手,将脸深深埋入她的膝间低泣着,一句“夫人”刚刚出口,余下要说什么却仿佛自己也不曾知道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她怜爱的低头看我,柔声道:“夙嬛,不要哭,你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人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如今这样去,也算是解脱了。”
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微笑道:“夙嬛,还记得吗?那一年我就跟你说过,此生福薄,我没能有一个孩子,更亲手害死了一个孩子,既然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我定会尽我今生之力来保护你,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灯火迷蒙下,她的双眸泪光盈盈,只是轻轻为我理顺耳旁的碎发,似笑非笑道:“其实我亦有自己的私心,妃嫔自戕是大罪,会牵连全族,我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心中一直愧疚了这么多年,现在皇上已经承诺不会加罪于我的族人,这样不是最好的吗?而且如今我这样去了也是极好的。”
她转过脸来温柔的看我,“天黑了,夙嬛,扶我进去我们坐着好生说会话行吗?”
心底难过至极,我抓紧她的手流着泪使劲的点头,低声道:“父皇虽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可他也有他的苦衷,夫人,不要怪他好吗?”
她温婉一笑,“我怎会怪他,再大的委屈我也不曾怨怪过他一分。”
一滴很大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那神情无限凄楚与悔恨,她空灵目光恍惚的看着飘飞的罗帐,轻声道:“当年的我,身为永亲王府的衡阳郡主,原本是幼时就许给我的嫡亲表哥,当时的五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端亲王,那个时候,先帝不喜太子优柔寡断,却愈加看重跟着豫亲王在军中功勋卓然的表哥,可是临终后的遗诏却变成了仍然由皇太子继位登临大统,表哥心中不服,竟然被新帝下旨强留在塞外驻守,随后与回鹘潼门关一战,表哥的十万大军却因为粮草不及,又有内奸告密,中了回鹘人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表哥就那般战死沙场,我决议查清潼门关一战的背后真相,随后的采选,我竟因为与你的母亲几分相像意外博得他的宠爱,哪知天意弄人,却一朝棋错,我竟然爱上了自己本应该痛恨的仇人,而他的心从来只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即便那个女子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情意,而我在他心里永远只是他人的替身,却再也鼓不起任何勇气去报仇,甘愿一生都去做她的影子,我,对不起表哥……对不起你的母亲,当年我——”
“不,你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失声哭着求道。
她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意,唇角沁出殷红的血丝,那苍白晶莹的面颊此刻竟然凄艳如血般动人,只是低头深深看我,强自笑着,“夙嬛,其实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难道你不恨我?”
“事到如今,谁对谁错还有什么意义,父皇错了,母后错了,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低下头,看着烛火前,自己投在地上阴暗的身影。
噼啵!烛芯乍然爆开,映亮了她苍白的面颊,竟然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心头疼的几乎不能呼吸。我紧闭上眼,低低道:“而且,你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真心待我的人,我不能那样做,我做不到!”
“皇上驾到!”内侍尖细的声音忽然传来。
门被人重重推开,父皇疾步走了进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夫人,声音无限低郁,只是轻轻地唤道:“毓敏。”
陈夫人含泪看着父皇,笑意凄美,“皇上,你来了。”
父皇点了点头,在旁边坐下,握紧了陈夫人的手,只是轻轻叹着,“这一辈子——”他深深低下头,“是朕亏欠你了。”
陈夫人摇着头笑了笑,语声吃力,她的眼睛睁的极大,只是直直看着父皇,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底,叹息道:“皇上其实当年就已洞悉臣妾进宫的意图,却能留臣妾到现在,这已经是皇上最大的宽容。”
父皇深吸一口气,“朕已经愧对父皇,愧对九皇叔,愧对五弟,愧对阿梨……愧对了那样多的人,已经不想再愧对你。”
她含泪一笑,泪光泫然,却道:“皇上,你还记得当年御花园里初见时臣妾跳的那一支舞吗?”
父皇抿唇微笑着点头。
“臣妾想最后给皇上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