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后这么一说,国舅惊觉自己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盲点,一直把小皇帝看成顽劣无能之辈,精力主要放在防范怀氏皇族的藩王上了。如果他真的是扮猪吃老虎,自己说不得就要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太后已经把自己的底牌都翻开给他看了,此时的确没有必要引他去胡乱怀疑小皇帝。
出宫的路上,国舅被乾元殿的太监拦住了,“皇上派人来请国舅去蹴鞠场指点。说是要下雪了,得明年开春才能再蹴鞠,今日务必请国舅过去。”
今日是冬月初七,但小皇帝方才得到讯息,知道国舅和太后已经联手了。而且还对他产生了怀疑,所以不得不提前动手。
好在,人都是现成的,如果让国舅把太后手里的势力都顺利接管了过去,那才大事不妙。而且,让他的兵马再迟几日赶到,也有再迟几日的好处。
只是,要取龙袍为证的事,怕是要多费点手脚。那天下第一巧匠承诺的造出能开启国舅装龙袍等物事的那个乌金箱子的钥匙的日子还有三日。
不过,最要紧的是国舅的性命,到时候群龙无首,乱也不至于乱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在小太监去请国舅的时候,万泉已去督促其他人等赶紧到位,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太后无法及时把讯息传出去。不然,国舅府偷偷训练的府兵还有那些门客如果真的能以一当十,皇城危矣。要知道梅尚书和商将军的人马因为事起仓促,现在还在路上呢。他要拽上小皇帝出去,小皇帝笑道他不在国舅立时便会察觉,到时候起了变数就功亏一篑了。
那个蹴鞠队,这四年里国舅也时常去指点一二,心下虽然对小皇帝有点生疑,但一日他是臣子就不能不听宣召,就不能名正言顺带自己的人马入宫。
小皇帝敢以蹴鞠队十来名少年加沈远达,两名名教习行此事,就是基于这一点。不然,双方的死忠人马摆开车马,他现在手里那些人实在是不够看的。这几年虽然他在万泉沈远达协助下多方联络,但却以文官居多,即便是藩王也无法对抗如日中天的国舅。而且,宫内还有太后经营了十多年的势力网。梅白鹤以及商硕的兵马是为防万一的,却不是用来杀国舅的。一旦调动那些兵马,国舅焉能乖乖到面前来。
区区五年的暗地经营,一个没有实权的少年天子,真凭手中实力是无法抗衡这两人的。但是只要擒住了贼王,一道只诛首恶的旨意下去,各路势力进京怕是就会打上勤王、清君侧的旗号。到时再将太后后宫,国舅私制龙袍的罪名颁布天下,剩下的就是追查穆氏余党了。
说得直白些,他这也是被逼到不得不如此行事保全性命以及江山。
国舅到了,见驾之后小皇帝笑眯眯说:“舅舅快去换身轻便衣裳。”
国舅随了小太监去更衣,脱去外衣,内里是一件金丝软甲,虽然不如沈远达那件纤薄合体,但防刀劈斧凿还是很好的。他本待一起脱去,但想起太后先前之言,又留在了身上,因此穿上蹴鞠服后略显有些臃肿。
怀玿见了皱眉问,“舅舅,你长胖了?”国舅这件软甲穿朝服时却是不显山露水,只是这蹴鞠服贴身,就有点露了行迹。
穆重光做出一副赧然样,“唉,出门时内子一定要臣穿上软甲,却是显得不伦不类了。”
小皇帝此时却也不好叫他去脱了,只道:“那是舅母爱惜舅舅,舅舅一身担天下安危,是须时时注意。不过这样终究有些不便,不如这样,朕将国库里那件天蚕丝薄甲赐予舅舅。”
国库里的确还有一件,当年一共两件,沈远达得了一件,还有一件放着。只是,那件小的现在却正在怀玿身上穿着,他如今空口白话的赏了国舅,国舅赶紧谢恩。
“舅舅,教习教了新的阵势配合,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按国舅说的,蹴鞠也同排兵布阵一样,内里有很多学问。怀玿得了这个话,时常有了新的阵势就请他来指点指点。
“臣遵命。”
当下怀玿随手点了十名少年下场分作两队摆开阵势踢将起来,却将穆辉等人撇在了一旁。待人都下去了,怀玿瞥一眼平王世子,他微微点头。毒已经下了,而且为了掌握好时间,太医正建议用的是靠药引诱发的剧毒,一旦发作,见血封喉。药引此刻就握在怀珲手中。
看了一阵新阵势,国舅微微摇头,怀玿问:“不好么?”
“好是好,但是是花架子,经不起高手来攻。”
“不若舅舅下场去教教他们。”
“好!”
国舅到了场中,以一人破两队的阵势,当真是势如破竹,球在他脚下,很快几度射入了fēng_liú眼,竟是十人一同防守也防守不住。
怀玿站起来拍手,“舅舅好厉害!”
怀珲听到掌声,立时引发了毒药,当下几名穆氏子弟都口喷血箭倒下,国舅大惊之下并不过来,反而凝神防备,场中十名少年立时围了过去,组成另外的阵势近身游斗国舅。他们袖中都藏有利刃,此时也一并拿了出来对付国舅。
“叔叔”
不知为何,方才怀珲引发毒药,穆辉却没有毒发,怀珲一见之下,抽出靴边藏的bi u往他背上扎去,穆辉自小习武,竟让他听到风声避了开去。
国舅听到了但却无法来救侄儿,因为沈远达王颀已经合身扑上,只得道:“放焰火!”
穆辉被怀珲与两名少年合力压制着,根本无法取焰火出来放,怀玿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