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一说,我才想起,方才摔倒在地,手心擦破了,那时只一心想着风车,未曾注意,倒是难为她还记挂着,不过刚刚她不是……冷眼旁观吗,如何现下……
“谢谢,我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帕子。
不想,她却绕过我,径直抬起我的手清理起来“还是让奴婢来吧,奴婢熟练些”。语罢,不再看我,低着头,很认真的样子。
我愈发看不懂了,刚刚还在一旁看我的笑话,这会儿又来可怜我。可……我不需要。有些执呦的缩回手。
“咝”,我不禁抽气。
“诶呀,姑娘,对,对不起”她未想我会动,一下碰了伤口。
忍着痛,咬唇道“没事,无碍”。
想想还是算了,就由她吧。垂下眼睑,不再看她,我也懒得去质问,无论她存的是何心思,我与她都不过是老爷嘱托要照看的客人,之后,谁又会记起这些呢。
她看看我,复又小心翼翼擦拭着,半响,身侧传来幽幽的声音“奴婢,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这回倒是她先开口,未想,却与我解释这个,抬眸,入眼的是她那无辜的双瞳。
看着我,复又道“身处其位,不敢多言,只是姑娘日后要小心些,夫人”,她顿了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言“夫人她,她不好惹”。
我这下方明白,为何,刚刚……,原来她是怕夫人连带她一并责难,纵使她分得清是非,看出夫人是有意刁难,可她,终究不过一个丫鬟,主子要教训谁,哪里有她说话的地方,如今,她还能记挂我手上的伤,实为不易,我的心,一下软了,只觉得是自己不懂事,都是夫人一人的错,何苦难为她。
会心一笑,道“谢谢你,我记下了,只是,没有以后,我很快就会走的”。
她望着我,满脸通红,咬着唇,欲言又止。
“恩?还有事?”我不解的问,怎么觉得她比我还要担心。
她却不出声了,一心清理伤口,复又拿起一边干爽的手帕在伤口处打个结。
半响,才听她道“那姑娘就好生歇着吧,我先下去了”。语罢,转身要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下一动。
“等等……”我说不清为何叫住她,是看着她在犹豫吗。
她也是未料到我会叫住她,黛眉轻促“姑娘还有事?”
我被问住了,有事?呵,怎么会,对着她我能有何事,心想着,却脱口道“你叫什么名字”。说完,有些懊恼,自觉地有些突兀。
她却莞尔一笑,轻快地道“霜儿,奴婢霜儿”,说完,似是很高兴的样子,嘴角不禁上翘。
“蓝翎,下次叫我蓝翎”,我也被感染了,刚刚的阴霾一闪而过。小孩子嘛,原本就来的快去的也快。
相视一笑,她便转身出去了,留我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
“霜儿”我在心底默默的念着……
独自一人坐于床沿边,此刻,房内已点上香炉,淡淡的清香萦绕,整个屋子也跟着暖起来。
想来无事,便脱了鞋,躺在床上,合眼小憩……
恍惚间,听见门响了,复又关上,似是有人进来,半响,脚步声近了,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瞧着一个女子的身影,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女子的容颜,只觉得这个身形倒像哪里见过。
片刻,女子已坐于床前,双眸望着远处,我只看见她的侧脸,才想开口,却听女子幽幽的声音传来“蓝枫,可还记得当年……”女子顿了下,垂下眼眸,把玩腰间佩戴的璎珞。
她叫我蓝枫,那是娘的名字,能这么唤我的,只有‘丞相夫人’一人,心下一紧,她怎么来了?想要起身,却发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试了几次,都未果,我……我这是怎么了……
脑里一闪而过,难道……难道……香炉……霜儿……
这时,又听她道“别紧张,我来,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我不禁失笑,‘叙旧’,呵,这个丞相夫人倒能自欺欺人,或者说是自圆其说。方才要不是李管家,我都不晓得她接下来会对我做出什么,瞧着那股狠劲,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
“怎么?不信?”这回,她转过身来,我看清了,是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眼角还挂着笑。只下一刻,女子就收了笑,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
天啊,“咳……咳……”这个女人,她竟掐住我的脖子,我忙阻拦,早知道她没安好心,可还是大意了。
一双柔夷狠狠的勒着我的脖子,而我,根本使不出劲,“救……救……命”,我尽可能的呼出声,期盼谁人能听到,可声音卡在嗓子处,愣是出不来,我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唯有从眼角滑出来的一行清泪,我渐渐阖上眼睛。
听她恨恨的开口“小贱人,别异想天开,做些无谓挣扎,哼,就凭你,一个烟花女子,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去吧”
她说什么,烟花女子,我猛地睁开双眼,轰地……怔住,瞳目收缩,不为别的,单诧异于眼前女子的脸,怎的变成了另一人,那……是那个……昔日疼我爱我的玉姨。
我用力的挣扎,想问个清楚,奈何勒住我脖子的手却丝毫未动,反而愈来愈紧,我甚至清楚地瞧见女子眼底的恨意,心下一寒,张张嘴,却什么声也发不出来。
玉姨……是我的玉姨啊,不可能不可能,心底默念着,我不甘心,即便要死我也要问个清楚,我用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