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雪?”独孤冽反问,当即明白自入冬来,雪下了几场,但从未真正陪她看过雪,记得,她是喜欢看雪的。
独孤冽拉起钟离伊手,对驾车的那人道:“你先回府,王妃许久未出府了,本王陪她出去走走!”说着,便与钟离伊下了马车。
“是!”下人答着,将车驾了回去。
望着王府马车渐渐远去,钟离伊对独孤冽道:“你今日不忙了?”他一向是很忙的,哪有时间会来陪自己?纵是伤心,也不想让他见着。推开独孤冽,水云间临终前的话其实没有忘了,说不在意,终只是骗自己。
独孤冽心里一惊,钟离伊这是干嘛?不顾钟离伊推着自己,只抓紧着她手,纤指颤着,愈发的冰凉。“我有多久没有陪你了?”其实,这些天,天天在一起着,分开一时,就觉得该回来陪着她。只怕她还是因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而生气,所以,心里满是愧疚。
漫天飘起雪花,尘世间一片飞舞的洁白。雪入凡间,深切切的,好像千丝万缕,能够淹没一切。
抬头,看那纷飞的雪花,终于明白,人世也不过如此。
乱了,心也乱了,神也乱了,而情?默然间,明白了,情不应乱的,对独孤冽的情不应乱的。钟离伊不语,可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为何自己伤心还会去引得独孤冽也跟着不好过?
“钟离伊,”独孤冽似是知道钟离伊心里想的什么,只摇头苦笑,“你心里有了不快,不朝我发,又跟谁去发?”见钟离伊沉默着,便又拉她入了怀里,“若是还有不快的,就跟我全闹了吧!也许闹完了,你就不再那么一个人憋在心里了!”
山头上,两道青衫影静静相依着,京城尽入他们眼中,而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尽享着这冬的清凉,冬的宁静。
站在高处,不是什么高处不胜寒,而是看淡人世。
独孤冽指着那京城正中那片皇宫对钟离伊道:“他们都说我无情,钟离伊眼中的我呢?”
白雪覆盖了那金黄,但那帝王之气,绝不是雪可以掩了的!
钟离伊听了独孤冽这般问话,只问,“他们总说我冷清,冽王眼中的我呢?”
相视无语间,相伴看雪飘。
独孤冽想了想,又道,“今日父皇跟我说,要么选天下,要么选你!”独孤冽望着钟离伊,从未见过她脸上有悲伤,说起这话,只想转移一下她的心。
“哦!”钟离伊点头,终抬眸望入独孤冽眼底,他的眼底有些担忧,是怕自己于这事上放不开了吗?淡淡一笑,爹爹总说独孤冽无情,总怕他将来负了自己,却不知他这人一旦付诸了感情,就不会轻易否决的。
“那你现在是冽王还是?”钟离伊轻声问,其实他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独孤冽眼里闪过满意的笑,钟离伊终于算是把心放在了自己身上,“我只是你的夫君!”冽王也好,储君也好,对于钟离伊而言,只是一生相扶相持的良人而已。
钟离伊一笑,虽是浅浅的,但心里暖暖柔柔,再无多话,只握上独孤冽的手,相扣着。天下与美人,孰轻孰重,只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而她钟离伊与他独孤冽,从来认定的只有彼此。
大明五大仕族最近都不太平,先是王家被皇帝抄了家,而现在又是钟家出了事,其他三家人心惶惶的,不可终日。
雨雪纷纷下着,冽王府里,冽王妃睡下了,而她的侍女出了府。
短剑藏在袖中,迎着重重风雪,走进了山间里小茅屋中。
屋内仍是那银衣男子,眉目依旧柔美,只是落了魄,再找不回原先那般了。里屋里走出个女子,正是穹王妃王苑之。素衣着,而脸上,满是伤。
“王妃!”书蝶失声唤了起来,王苑之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王苑之冷笑,缓缓走出来,脸上有些恐怖骇人。
“书蝶,你不是投了独孤冽了吗?你不是不顾复国大计了吗?怎么,又来了?带着独孤冽来了?”王道之身影一掠,便掐住了书蝶喉头,“你做事,真不让人省心!”
“公子!”书蝶摇头,不敢看王道之,他的眼里满是阴狠。
王苑之过来,拿下王道之的手,只道,“放了她!事情要不是你们逼着,让独孤若穹顺利上了位,也不至于会到今天这般地步!”王苑之似乎很不满王道之。
“你他妈的,我什么时候让独孤若穹去逼宫了?”王道之怒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让独孤若穹去逼宫!谁知道他妈的独孤若穹受了谁的指示去干的!”王道之这一急,哪还顾及得到书蝶,甚至于说话,都有些不着三四了。
书蝶听了这话,竟是大有文章,垂了首,只听着他们姐弟俩的话。
“除了你还有谁?”王苑之冷哼一声,“就你担心着独孤若穹为了帝不好控制,这下好了,独孤冽那一招才叫狠!”王苑之于此事上对王道之是十分的不信任。
王道之打量着王苑之许久,终于道了,“姐姐,”脸上是讽刺笑意,“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早就警告过你,你没有皇后命的!姜国皇室后裔就算真找不到了,也轮不到你那独孤若穹当皇帝!”说着时,脸上已经不复那般颓然了,满是希冀。
“公子……”书蝶抬头,“书蝶让公子失望了!”书蝶是知道姜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