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帮她逼了毒,应该没事了!书蝶正在照料着她!”莫无心望着独孤冽,见独孤冽眼深如沉潭,便又道:“寒王妃有没有下毒,去查查便知了!”
“青梅是我让浅清送过去的。”独孤若寒道,“四哥,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完,便转身,虽有一些迟疑,但还是独孤去了。
任独孤若寒远去了,独孤冽仰头望着天,天正阴着,缓缓闭上了眼,“她还没醒?”
莫无情正想开口,书蝶唤了起来,“王妃,您别动啊!”
屋内传来那人孱弱的声音:“王爷呢?”细细微微,却强着镇定,钟离伊,她就是这样子,再大的痛,也淡然。
“王爷……”书蝶顿了下,却再无语声。
“太医说,我……小……小产了……”这是钟离伊问书蝶的话,“不是、不是说,没有的,没有、孩子的吗?”似是颤着,但终把那一句话说完整了,苦楚万分。
莫无心望着独孤冽,想说什么,却见独孤冽一脸凄然着。“王爷,”终是顿住了。想说,你不进去看看她?
独孤冽喉头艰难一动,仍只站在院里。屋内砸了什么,轻一响,而他的脸上,伤痛深了几许。
“王妃!”是书蝶失声哭起来。
屋内啜泣声起,全是悔痛。
隐隐着,传来那女子静静声音,“傻丫头,你哭什么?这孩子,我本来就不知道有啊,现在没了,不也一样吗?”撕撕的,那语声却有几分哽咽着。
啜泣声渐大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夹杂着书蝶断断续续的声音:“书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书蝶那丫头,有些问题!”是莫无情的话,“显然,她早就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的!”
指握紧,“咯吱”几声,“把她带来,本王要问她话!”说完,转身独孤去。
“你不去看看她?”莫无心问。
步下似缓了些,却不回头,“本王先把这事办了再见她!”若不给她个交待,只怕自己也无脸去见她。而他,此时不敢见她。
夜风凛凛,而屋里那人脸上,却比屋外寒风更冷冽上几分。在他面前的是一身浅绿衣裙的书蝶,她的眼,通红着。
望着局促不安的书蝶,独孤冽冷笑了起来,“你跟了她也有几年了吧!”
“书蝶跟了王妃有些年头了!”书蝶声音有些鼻音。
独孤冽漫不经心地道:“有些年头了?她生病,药一向是由你经手的?你们主仆感情一向很好!”
书蝶低了头,“王妃待书蝶,很好!”
“药,是你动了的?”不转弯,独孤冽也没那么多时间去跟书蝶绕弯子说话,让人去了太医院,却回来说,常太医早两天便已经告老还乡了。
书蝶毫不迟疑,点头。
不出乎自己意料,“那日你便看出了那张方子的问题,为何不说出来?”冷眼看着书蝶,到底是跟着钟离伊的人,连说话,做事都有几分钟离伊的镇定。
“常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能下那样的方子,必然有人指使。”书蝶轻轻道,话里有些胆怯。
“再说下去!”独孤冽点点头,书蝶跟在钟离伊身边那么久了,不是会害钟离伊的人。
书蝶轻声又接了下去,“书蝶怕打草惊蛇,便想着先给王妃换了药,等过些日子,有些眉目了,再禀告王爷!”抬首,泪却涌出,“只是,若书蝶早些说出来,便不会有今日这事了。”哭泣着,她与钟离伊感情一向要好。
独孤冽听了书蝶那话,心里重重被锤了,衣袖里似装着千斤石头。能怪书蝶吗?
沉默了许久,终于对书蝶道了,“你好好去照料她!这些天,我不想见她!”
书蝶似愣了下,“王爷!”唤了出来,“王妃现在想见你啊!”
独孤冽没有话,只是让书蝶回去了。
榻上,那女子淡淡着,“他不过来?”有些失落,他是在怨自己去了寒王府,怨自己失了孩子吗?那个孩子,自己也不知道啊!
“王妃,”书蝶柔声道,“王爷忙着!”
“忙啊,他怎么就那么忙呢?”转过头,眼微微酸涩着,话里有些苦意。他怎么就那么忙呢?
“王妃,该喝药了!”书蝶端着药过来,“喝了药,身上就好了!”
任书蝶扶起,这一次,是乖乖的喝了那药,什么话都没有。心已经没有知觉了,苦不苦,又哪里去想。
药苦,原来也抵不过心里苦。
“无心说,王妃身子还没有伤着,养些日子就可以下床了!只惊不得风,碰不得水!”书蝶又服侍着钟离伊睡下,“王爷忙完了这阵子,就会过来看王妃的!”
随他去吧!心里叹气,当日听了独孤冽的话,不去寒王府,也许就不会小产了,他也不会失望。闭上眼,能想像得到独孤冽伤痛的样子,不来看也好,彼此见了,只会徒添伤。倒不如两人都不见,各自去治愈各自的伤口。
书蝶收拾好了,却听到钟离伊轻叹息了。眼中,泪先滚落,“王妃……”回头,看到钟离伊紧紧抱着自己,如婴儿般蜷缩着。“书蝶端火盆进来!”书蝶忙道。
却见那人缓缓摇首,“你出去吧,我一人就好!”伤痛,不曾有,只是有些茫茫的无助。
自己把手移到腹上,听说,那里曾有过一个孩子,在今天之前,在自己身体里慢慢长大。只是,现在,他可能不想了吧。也好,不强求。“孩子,人间如此苦,不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