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苦,但赵德言脸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对着话的始毕可汗轻轻点头,仿佛无垢军在他面前就像土鸡瓦狗一般,根本不值得紧张。
其装逼之流畅,甚至让毕玄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暗想这区区一个魔门宗师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莫非魔相派的武功和石之轩的不死印法类似,最擅长车轮战?
而实际上,赵德言这纯粹是国师当惯聊装逼后遗症。
国师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问题,都一定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高人风范才行,哪怕现在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樱
“话不多数,还请大汗速度下命让王庭和军队后撤,某这就去尽量击退那无垢之军,至于国师,就从旁辅助吧。”
毕玄毫不犹豫地道,不管是对始毕可汗还是对赵德言,他都有些命令的意思。
但其居高临下的态度却并不使始毕可汗和赵德言觉得耻辱,毕竟帝玄是守护突厥的武道大宗师,资历和实力都摆在那里。
始毕可汗点点头,开始下令全军后退,为毕玄空出战场。
而赵德言更是心中暗喜,毕玄这个大宗师要亲自出手,那他打打辅助位置岂不是更好,还省的自己那人丁稀少的魔相派出来丢人现眼。
“某去也!”毕玄道,随即带着一众人期盼的目光走出了王帐,轻功施展腾空而起,往无垢军的方向飞纵而去。
而其后,是一身羊毛袍的魔帅赵德言,他也不废话,保持一贯高手作风,身影在一瞬间模糊了一下,随即化作一道黑影,紧跟在毕玄飞略的身后。
而此时的无垢军,却是在距离突厥王庭千米之外停了下来,安营扎寨了下来。
最中心的中军帐篷里,一身道袍的宁道奇和身穿长衫的宋缺正面对面而坐,二人中间,则是一副黑白子犬牙交错的玉质围棋。
宋缺再下一子,感叹地道:“这么多年没见,要不是陛下逼得太紧,我还真不想见到你,宁兄。”
而宁道奇则是淡然一笑,道:“我也不想见到你,因为我原以为你我二人必有一战,却不曾想都成了别饶手下败将。
不过这也好,我不必再为这下尝尽烦恼,你也不需要为了宋阀殚精竭虑。”
罢便有些高胸下了一手,眼中却闪烁着自在的神色。
自从被杨广打败成了工具人,虽然身不由己,但宁道奇却反而越发的感觉到了心灵的自由自在。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或许有时候做一个不用想太多的工具人,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不错,但我这种人,该心烦的还是会心烦。”宋缺笑道,紧贴着宁道奇刚下的棋子旁放下了一棋,“因为我的眼睛有时候会看的很远。”
“我悔一步!”宁道奇看着宋缺一子落下,猛地皱起眉头,突然道。
耍赖的样子不复从前的一派仙风道骨。
“刚才光顾着想你怎么能确定毕玄会先来找咱们,没看清这手棋。”
“悔棋?无赖!你这个老牛鼻子,变得越来越无赖了!”宋缺低喊道,挡住了宁道奇去拨弄棋子的手。
宁道奇却不依不饶,散手八扑韵味十足,一摇一晃地闪过宋缺的手:“怎么能叫无赖呢?错了就要改啊,就像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怎么能一直错下去!”
啪!
宋缺却是釜底抽薪,直接抽走棋盘让宁道奇下了个空。
“棋如人生,错了就错了,还要改吗?”宋缺道,阻止宁道奇继续耍无赖。
“是啊,还要改吗?”宁道奇嗫喏地念叨着。
这时他拿着棋子的手却是僵硬住了。
他此时的眼睛既没有看向那盘棋,也没有看向宋缺,眼神既空洞,却又带着玄奥,仿佛在大彻大悟,又仿佛在蒙头大睡。
“既然错了,又改了,那还要继续下去吗……”宁道奇喃喃道。
宋缺看着宁道奇此时的状态,仿佛明白了什么。
宋缺沉声道:“再继续下去,可就无趣了。”
“那……”宁道奇周身气机鼓动,一股浩荡而自然的道韵油然而生,在他的周围涌动起来,“既然无趣,那我便走罢!”
咔嚓!
平地一声惊雷,原本草原上万里无云的空忽然阴暗了下去,狂风骤作,引得帐篷和旗帜都猎猎作响。
宁道奇的双眼恢复了清明,他丢下手中棋子,对着宋缺拱拱手,脸上带着几分解脱和激动:
“替我向陛下告罪,宁道奇食言,无法再听命于他了。”
宋缺作揖回礼,看着这个此刻浑身出尘气质,仿佛下一刻便会脱离这个世界的老道,没有再话。
宁道奇站起身来,一个迈步便走出了营帐,来到了幕之下,周身雄浑内力自动运转,威势惊人。
其一身道法自然和无欲无求的道韵,随着内力的运转而冲而起,在偌大的空之中回荡扩散!
轰隆隆!
漫雷蛇在宁道奇的头顶飞舞,虽然看似狂暴,但又像是空在欢呼雀跃。
狂风形成了龙卷,接连地,却温顺的来到了宁道奇的脚下,把他缓缓引上了空,停在了穹之下。
底下的宋缺看着宁道奇快要触摸到际的身影,嘴中低语道:“破碎虚空,白日飞升……老牛鼻子,原以为你这辈子都做不到的,没想到经历一败,却做到了。”
宁道奇仰头看了看头顶,才发现原来穹的乌云之外,是满的星辰,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这个世界的空气,正要动作,扩散到极致的感知却瞬间捕捉到了远处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让他颇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