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原啸发怒,晁仲伟心虚了。虽说在决定杀害张伯怀师徒之时,他已经想好了日后的说辞,可没想到李原啸会这么快就来找自己。他心中慌乱,表面仍极力掩饰,赔着笑道:“宗主师父,不知弟子哪里让您生气?”
李原啸冷哼一声:“你杀害张伯怀,还毁尸灭迹,当我不知?”
晁仲伟更慌了,心想:“难道杀张伯怀时被他看见了?不可能啊,要是看见了当时他就会出来找我麻烦了,怎么会等到现在?那莫非是被别人看见了?也不对,别人看见应该是先去告诉毒炼宗主彭信威才对吧,怎么可能告诉不相干的太清宗主?亦或是,张伯怀没死?可彭信威亲口说张伯怀的尸体在虫坑内被龙蛆啃得只剩一具骸骨了啊……”一瞬间,晁仲伟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不得已,他只得继续装傻:“宗主师父说笑了,我是听闻张伯怀遭仇人所害,所以才从牧州赶到毒炼宗探视的。再者,张伯怀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怎么会杀了他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难道当年你带着这几人屠戮我女儿、女婿全庄之事,也是误会?从实招来,究竟为何杀人!”李原啸提高了嗓音。
晁仲伟不愿意相信,李原啸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尽管心中忐忑,表面功夫仍然做得很足,他脸上立刻显出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宗主师父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接着,他又十分痛心疾首地说,“当年令嫒的惨案我也听说了,凶手真是灭绝人性。我乃天云宗弟子,是正道宗派,万万不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再说,光是凭令嫒与太清宗之间的关系,我就不敢如此胆大包天、胡作非为。”说到这儿,晁仲伟又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宗主师父想必是误信了小人的谗言,那无耻小人定是为了挑拨太清、天云两宗的关系才如此诬陷我,宗主师父切不可被他蒙蔽。”最后,晁仲伟正气凛然地道:“宗主师父,还请将那陷害我的小人带来与我当面对质,还我等一个清白!”
不得不说,晁仲伟太会装了,一惊、一痛、一悟、一正四种神态,衔接得顺畅自然,一问、一叹、一急、一愤四种口气,表现得毫不做作。若非李原啸心中早已有数,恐怕还真会被他蒙混过去。
“你所说的‘小人’,正是你的好友张伯怀!当初在万仙大会之时,他就已经告诉我了,温华玉佩是从你这儿得到的。”李原啸从怀中拿出了温华玉佩,乳白色的玉佩在风中轻轻晃动着,当中那颗碧琅琊微微发着绿光,“这温华玉佩乃是吾女贴身饰物,是我当年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你又从何得来?”
晁仲伟其实在等着李原啸提到温华玉佩之事,这样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实施自己栽赃的计划。“宗主师父,我的确曾经赠予张伯怀之徒一块玉佩,不过绝对不是这块温华玉佩,只是一块普通的绿芒玉佩,当作生辰贺礼而已。温华玉佩,我以前从未见过。”
“够了,休要再狡辩!今日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们都到另一个世界向我女儿和女婿赎罪去吧!”李原啸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他“噌”地一声举起了承影剑,剑通体青光缭绕,雨点打在剑身上,发出“叮叮”的微鸣声。
米俊良和范玉腾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他俩悄悄挪动着脚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司马空却依然镇定地站着,紧盯着李原啸。
晁仲伟大声道:“范师弟,米师弟,休要逃跑,我们本就是遭人诬陷,心中坦荡,逃了反而说不清楚!”其实就凭他俩的修为,在李原啸和余瑞江面前估计逃不出五步,晁仲伟索性说得铿锵正气、大义凛然一些,好像真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一样。
李原啸冷笑:“遭人诬陷?心中坦荡?张伯怀不是你的好友吗?他为何不去诬陷别人,偏偏要诬陷你这个好友?”
晁仲伟摇头苦叹:“只怪我当初交友不慎,恐怕张伯怀是为了东窗事发后倚仗天云宗的势力,才归咎于我头上的吧。宗主师父今日要杀我们,我们绝不逃跑,只是希望宗主师父事后知会家师一声,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别中了小人的奸计,引得太清、天云两宗结下仇怨。”晁仲伟见栽赃不成,拿出最后一块筹码天云宗弟子的身份,他心中企望李原啸会顾及天云宗的实力与叶申荣的面子,不会在这里将他们杀掉。只要回到宗内,叶申荣必然护着自己的徒弟,晁仲伟也有一套一套的说辞,到时李原啸再想杀他们可就难了。
李原啸岂会不知晁仲伟的那点儿心思,恨恨地想:“别以为你搬出叶申荣和天云宗我就会饶过你,别说是天云宗,就算是赤日宗弟子,敢害我女儿,我也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一直没开口的余瑞江忽然道:“晁仲伟,你当年杀害宗主女儿全庄,事后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今恶迹败露,人证物证俱在,你也休怪我们无情了。”
晁仲伟眉头紧皱:“人证?如果仅凭张伯怀的一面之词,我不服。就连所谓的‘物证’温华玉佩也是张伯怀拿出来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不公平!”
“既然此事于你无干,你为何要加害张伯怀?分明是做贼心虚,担心事情败露而杀人灭口!”余瑞江提高了声调。
晁仲伟大声叫屈:“冤枉!在我们赶去毒炼宗之前,张伯怀师徒就已经遇害了!怎么会是我杀的呢?”
余瑞江冷笑一声,与李原啸对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