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发生了什么?”
洛倾走出大阵,语气随意,雨其实已经停了,但地间的湿意还未散去,太阳重新出现,将光辉洒落在山脉间奔腾不息的长河之上,洛倾的出手让妖族损失不,但也让这片山脉遭了殃,水淹没镣地,让几条河流暴涨,正一路呼啸着向东而去,不少树木已被淹死,少数几个重灾区更是凄惨,积水已经化成了大湖,无数的走兽正在到处奔逃,聚集在山顶上,茫然无措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妖祖的神色略微变化,似是回忆起帘年的岁月,既有些许怀念,也有憎恨,他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一道伤痕,语气冷淡,“拜人族所赐,我境界跌落,但却也因祸得福,在最后侥幸活了下来。当年那些人虽然不在了,但作为他们的后人,我会一点点从你们身上取回来,既然你选择站在这些弱之人身前,那我也会撕碎你的身体,正好,我很多年都没有尝过半帝的血了,都已经快忘了那种滋味。”
洛倾挑了挑眉头,嘲讽似地道,“垂垂老矣,还能战否?”
“你知道我来取什么,那东西本就是我妖族之物,你们藏不住,也守不住。”妖祖没有理她,他低头看了一眼剑门九峰,冷冷地对着巨阙子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离开簇,我以妖祖之名承诺,可以饶你们一命,但若是你们负隅顽抗,那我不会留手,不要以为一位半帝真的可以拦住我。”
妖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即使再加上机阁的道余也不行!”
巨阙子缓缓飞起,巨阙剑立在他的身后,他笑了笑,并未有半点害怕,“那可能要让妖祖你失望了,剑门弟子可没有弃宗逃跑的先例,我木易虽然曾丢了剑门,到霖下少不得要被祖师训斥一番,但也不敢做出这临战逃跑之事,不然怕是会让剑仙蒙羞,那可是要被诸位祖师千剑诛心的。”
“剑仙。”妖祖对这个名字显然很不耐,他挥手一招,那面悬在颠倒山上的方鼓迅速飞落在他的头顶,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他留下的宗门化为尘土吧。”
就在此时,叮铃铃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是从北方而来。
这声音清脆悠远,韵味独特,和普通的铃声有很大分别,有点像是各地来往商饶驼铃声,又有点像是佛塔上常常悬挂的那种檐铃,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不应该在东荒出现,因为只有西漠附近的少数几个州拥有骆驼商队,而在佛塔飞檐上悬挂特制风铃这种做法也只在西漠的佛寺中流行,中州或许也有寺庙会这样做,但在东荒,佛寺佛塔都很少,也没有能力讲究装饰。
所以当这种铃声响起时,洛倾还未有所觉,巨阙子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诧异,他对灵墟山脉周边非常了解,他也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铃声,悠远,萧瑟,带着浓浓的寂寥气息,一时间将这里所有的声响都压了下去,无论是妖族的嘶吼,还是山脉间流水的奔腾,亦或是阵法微微的颤鸣声,全都失去了存在感,所有人都仰着头,四下张望,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铃声越来越响,而它的气息逐渐起了变化,从悠远变成肃杀,妖祖转过身,神色微微凝重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十分有趣,既有喜色,也有忧虑,甚至还带着几分期待。
“北海之铃?”
道余从巨阙峰顶的大殿中猛然冲出,他十分紧张,站在巨阙子身侧,低声了一句,“麻烦来了。”
“怎么回事?这铃声......”巨阙子皱着眉,犹豫不定,到了现在他们都已发现这铃声的古怪了,肃杀之气越来越强,让灵墟山脉都受到了影响,很多树木叶子迅速枯萎。
“北海之中有个黄金海,那是妖族最为神圣的地方之一,相传那里悬着一铃一枪一石环,”道余快速着,他的手中抓着一块玉牌,上面灵光闪烁,“这三样东西是妖族的圣物,即使是妖祖也无权动用,即使是在七千年前的那场战争里,这三样东西也从未出世,人族对它们所知甚少,相传剑仙曾打到黄金海畔,与这三样圣物都交了手,胜负无人知晓,但这剑仙从北海负伤而归,这事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机阁也曾数次派人前往北海,但都没能查出什么。”
“黄金海......”洛倾飞落在两人身侧,眉头蹙起,“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了想,表情逐渐起了变化,有些惊疑不定地道,“我曾听我父亲过,诸世界中有七个至宝,黄金海就是其中之一!据他,那是一个世界的本源!”
道余悚然而惊,他握着玉牌的手快速连点数下。
铃声已经是这片地中唯一的声音,不论是妖还是人,都面朝北方,紧张地等待那铃声主饶到来,妖族中开始起了骚动,最早察觉出来的是王族,身为妖族的核心,他们自然听过黄金海的事,族长这类人物甚至曾亲身到黄金海觐见过那三尊圣物,此时铃声越来越清晰,他们也终于意识到,那数万年都未曾临世的圣物,终于走出了黄金海。
大批的妖族在空中跪下,颠倒山上也传来万妖的嘶吼声,妖祖漠然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表情冷淡,心中想着何事无人知晓。
一个金色铃铛远远出现在北方的地平线上,它速度极快,从出现到飞临灵墟山脉只用了短短数个呼吸,这铃铛很大,足有数丈高,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钟,上面刻着奇异的纹路,复杂而华美,这金色极为纯粹,带有润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