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降魔专家>36 欢迎来到安息镇(三)
心灵影响的方式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就是梦境的力量。

且不论在我故乡的世界,梦境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至少在这个世界,梦境的本质,是人的心灵在抽象宇宙中的投影,是半独立在人心之外的事物。

某种意义上,“梦境”也可以视为真实存在的“客观世界”。正因为并非仅仅存在于心灵的内侧,所以也无需过问我的灵感,就能够直接对其造成影响。若是我做梦,那么懂得梦境法术的灵能者就能够对我现成的梦境加以篡改。尽管无法像是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接在梦境中对我植入某些想法——因为在植入想法的阶段必须过问我的灵感——可其他方面的事情却是可以尝试的。

但前提是,我会做梦。

若是我不做梦,哪怕灵能者也无法强行使我转入梦境;而在经历一段时间的自我训练以后,我已经极少做梦了。

退一步说,哪怕我真的碰巧做梦了,也能够做到立即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就像是上次做关于过去的梦一样),同时也能够立刻识别出来:这到底是自己的梦,还是其他人的梦。

而此刻,我似乎是陷入了其他人的梦。

*

在醒来以后,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并未真正地醒来。

我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观察周围。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但我能够隐隐约约地看出来:这里依然是河豚宾馆的客房,甚至依然是我与胡麻入住的双人间。

我伸手摸向放在床柜上的台灯,也就是在我伸手的这一刻,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非但比起平时更加的虚弱,而且浑身不对劲,就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但我没有慌乱,而是先把台灯打开了。

周围立刻变得明亮,只见在床柜另一头的床铺上空无一人。胡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被子和床单都显得相当凌乱。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放在客房角落的试衣镜前,查看自己的身体。

这一看,我的头脑像是倏然遭到了电击。

镜面中映照出来的,并不是我习以为常的身体,却也不是其他人的身体。

而是理应只存在于前世,身为杂志社文字编辑,误入罪犯交易现场,最终被枪杀的,二十四岁的我的身体!

我重新整理起了自己的思绪:冷静,这里是梦境。

人在梦境中呈现出来的姿态与真实世界的姿态,哪怕有所不同,也不足为奇。问题不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姿态,而是我为什么会被拖入其他人的梦境里来。

是因为我正好在河豚宾馆里做了梦,并且正好有个对我居心叵测的梦境术士,然后正好抓住了我做梦的机会,把我的梦境接入了其他人的梦境?

这个可能性也太低了,不如考虑另外一个可能性:安息镇的封印出现了问题,梦境魔物的力量来到了外界,并且正好把我拖入了梦境里面——不,这个可能性也很低,虽然如果是有着恐怖梦境力量的魔物,确实有可能在我不做梦的前提下把我拖入梦境,但是安息镇的封印正常运行了一百年,怎么可能正好在今天出现问题?

还是先解决眼下最紧要的问题吧。

说来尴尬,此时我这具前世二十四岁的身体,倒是远不如我今生十八岁的身体来得强壮。

而且我还注意到,自己似乎忘记了所有的武术技巧。这与“提笔忘词”是相同的感觉,明明感觉自己应该知道,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仅从这方面来说,我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被重置到了与前世二十四岁时相同的条件了。

但是没必要紧张,既然我从以前开始就明白“梦境”是我的短板,那就不至于毫无准备。

正因为是梦境,所以我才能够做到某些现实中也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通过自我催眠,在梦境中分出“二重身”的技巧;或者在梦境中做梦,以潜入“梦中梦”的技巧;亦或是在梦境中分辨出谁是真正的人,谁是梦境中的人……

就连在梦境中失去“强壮的身体”与“战斗的经验”以后,将其强行取回来的技巧,我也有认真训练过。

我深深地呼吸,接着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想象一个开关。

开关的一边是“现在的状态”,另一边则是“本来的状态”。此时我要做的,就是将开关强行扳回去。这个过程不可以拖泥带水,必须全神贯注,一次完成。

一,二,三……

想象中出现一根手指,对准开关,按了下去。

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肌肉力量回来了,武术技巧也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就像是终于记起来如何去写某个忘记写法的词语,然后写到了纸面上,令人无比痛快。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说无需紧张,但刚才那种比起做残疾人的时候还要无力的情况,倒也真是让我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板猛地被拍响了。

我立刻回头看去,也不知道是谁在拍门,声音极其响亮,而且与其说是拍门,不如说是在以把门板砸坏的势头在攻击门。毫无疑问,这个不速之客绝非怀着善意而来,并且知道我就在这里。此时我还无法排除这是“梦境魔物的噩梦”的可能性,若真是如此,那么来者恐怕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深夜的宾馆,独自一人的客房,不知去向的伙伴,突如其来的激烈砸门声……

把这些要素组合到一起,简直就跟恐怖片一样。

我姑且对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句,“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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