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何不拿出你‘真正的燕返’,来向我证明自己呢?”我说,“如果你现在与谷神打配合,对我用出那招,或许还有机会打败我。”
岂止是有机会,坦白说我觉得自己根本打不过,但表面上还是必须拿出无所畏惧的模样。
他不再说话。
我忽然意识到了某个可能性,“你不会是,无法使用了吧?”
他依旧没有说话,但这令我感觉自己摸索到了真相。他居然在意识到自己的燕返,真的与初代的燕返不一样以后,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之心、甚至是否定之心,继而无法使用自己的燕返了。
我的记忆中浮现出了他过去种种骄傲的表现。崇拜他的人们说,他是货真价实的天才,他是初代岩流剑豪的转世身。
但是,他自己的燕返,明明比初代岩流剑豪的燕返还要出色啊。
归根结底,像他这种天赋绝伦超越先代的骄傲之人,又怎么会对燕返这一招数毫无怀疑,只会循规蹈矩地练习和研究?
他真的如我想象一样,是一个发自内心对自己骄傲的人吗?
“你这种妖怪,又怎么能够明白我的真心。”他忽然说。
“你那强烈的自尊心,源自于你相信,自己就是初代岩流剑豪的转世身。”当我这么说的时候,他面不改色。
但我出于试探之心所说的话,却令他勃然色变,“但这到底是你想要相信的,还是你周围的人想要你相信的?”
“住口!”他攻势更猛,剑路却变得乱七八糟。
而与此同时,谷神的蓄力也完成了,他的炮口再次出现了满溢而出的电光。剑客脸色猛地沉住,似乎要收拢自己躁动的心,要配合谷神,对我完成绝杀。
但,就在这时,谷神身后的黑暗中,猛地扑出来一个人,用力地锁住了谷神。
扑出来的人,赫然是面容狰狞的格子衬衫。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企图影响这个与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这个勇敢的,或者说是疯狂的行为,既不值一提,又举足轻重。
不值一提的地方在于,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使能够在极端感情的推动下,解放所有肌肉力量,也无法为谷神这种特级灵能者刻下一丝丝伤口,甚至连影响他的动作都做不到,如字面意义一样的螳臂当车。
而说他举足轻重则在于,谷神突然被他锁住,还是反射性地送了他一肘,将他击飞到了远处。
无论之后战局如何变化,格子衬衫这具身体,肯定是活不成了。而站在谷神的角度出发,他这一分神也没有战术逻辑上的错误。因为他与我之间距离足够长,我又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即使尝试投射暗器,也无法携带暗劲,更加无法越过灵能防御对他造成伤害;而且即使能够对他造成伤害,我又不知道他的大脑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打中了也完全不碍事。
但这是错误的。
第一,我有远程攻击手段,那就是我的反灵能短刀,我可以在任意时间点将其作为暗器投射出去,贯穿灵能者的灵能护盾;
第二,我其实已经知道他的大脑在哪个部位了。
就如我所说过的一样,我能够凭借听劲摸清对手的身体构造。而刚才我击碎他的三个头颅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识地完成了这个工作,并且锁定了他大脑的具体位置。之所以没有立即投射短刀,是因为他终究是个灵能者,一旦我真正地产生了足以对他造成性命威胁的企图,他就会立刻用灵感捕捉到。
但反过来说,如果有个对他毫无威胁的人接近了他,并且让他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那么这一瞬间,就将会成为他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
在他击飞格子衬衫的同时,反灵能短刀,以比声音还要快的速度,造访了他的侧腹。
他的侧腹,连同内部的大脑,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来,爆出了大量的血肉和脑浆。而反灵能短刀则去势不减,一路飞到了远方的黑暗中。
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身体一抽一抽地。
这与刚死之人的肌肉抽搐不太一样,他很可能还没有完全死去,真是个有够难缠的家伙。我想,他估计是在明悟到无法回避刚才那一击的瞬间,选择了铤而走险的做法,然后瞬间增殖了自己的脑组织,这才勉强留住一命。
但这样只能保证不死而已。因为他无法制造出足以承载完整思维的脑部结构,所以现在的他无法继续运行思维,更加无法继续发动灵能了。只能像待宰的牲畜一样,躺在地上等死而已。
见到这一幕,剑客微微一顿,旋即竟收起攻势,转身就跑。
我真正想要杀死的,可不止是谷神而已。剑客,这个与谷神狼狈为奸得家伙,我一样不会放过。
我暂且搁置了远处濒死的谷神,第一时间向剑客追去。
剑客来到了附近的湖畔,然后,他的足底发出了灵能的光,令他一路进入湖中,确切地说,是令他如履平地似地奔跑在了湖面上。而在跑出三十多米以后,他终于停止下来,回过身,看向了我。
阴云缓缓散开,月光照射到了湖面上。我产生了一种预感,这里,一定就是我与剑客最后的决战之地。
他似乎已经没有继续逃跑的打算了,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他是以为,只要自己站到湖面上,我就无法攻击到他了吗?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