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柔婕要罚,岳啸川和凤明瑶各自一滞,还是凤明瑶整理心绪,低眉涩声道:“是我不该勾起大家的愁思,五嫂要罚便罚我好了,不关岳少侠的事。”
岳啸川闻言一正色道:“凤座此言差矣,是在下的笛曲太过伤感,所以该由在下受罚才对。”
凤明瑶还待再说,江柔婕已经摆摆手道:“好了,瞎谦让什么?我说了谁都别想跑,你们两个全得受罚。”
她说罢微微一顿,跟着咳声道:“当然你们用不着在底下埋怨我,总归是我提议小瑶吹曲,才惹出这些事情来,所以我也得跟着受罚,这才算公平公正。”
岳啸川和凤明瑶听江柔婕如此坦荡,倒也无话可说,此时只听祝湘绮和声道:“江大姐果然大气,那不知你要怎么罚?”
江柔婕一笑道:“当然是罚酒了,后洞有上好的杏花村汾酒,不喝可要浪费。”
祝湘绮恍然一悟,哧的一笑道:“原来如此,说得我都想‘受罚’了。”
燕怡洁也嘻嘻笑道:“前些天我便说喝酒来着,当时江大姐还拦着,不过眼下咱们马上要走,不喝的确浪费,正好畅饮一番。”
眼看这是又来了个主动“受罚”的,江柔婕莞尔之余看向凤明瑶道:“怎么样小瑶,这回你可躲不掉了,至少给我喝上三杯谢罪。”
凤明瑶玉颊泛红,讷讷的道:“五嫂你知道的,我一向不能喝酒。”
江柔婕一挑眉道:“少来,你还一向只给楚疯子奏曲呢,今晚既然破了例,干脆放开胸怀又何如?”
凤明瑶脸上更红,苦笑着道:“那不一样,我是真的不能喝酒,否则肯定会误事。”
江柔婕不以为然的道:“放心,有我们帮你分担,哪会误什么事?即便你真的当场醉倒,只要好好休息一夜,便没什么大碍了,最多咱们明天晚走会儿。”
祝湘绮附和道:“江大姐言之有理,凤妹妹大可放心,咱们总不会害你吧?”
凤明瑶赶紧摇头道:“大家当然不会害我,只是我酒量极浅,平生也只此一点不能让义兄满意,只怕会给大家带来困扰。”
燕怡洁勾住凤明瑶的肩膀,笑眯眯的道:“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嘛,我原先也不喝酒,后来见师兄和江湖上的朋友们喝得痛快,便跟着尝试了一番,从此欲罢不能,酒量自然见长了。”
她这厢现身说法,凤明瑶却仍是满心忐忑,转念间望向岳啸川道:“岳少侠你呢?佛家戒食荤酒,你是否滴酒不沾?”
岳啸川踟躇着道:“在下并非出家人,因此并未受戒,但若说到饮酒,的确……”
燕怡洁刮刮脸颊,坏笑着道:“是呀,堂堂七尺男儿,又蓄了这么一副大胡子,看起来倒像个江湖豪客,没成想喝酒却跟个小娘子似的,我都替你脸红。”
岳啸川难掩尴尬,江柔婕可早有定案,当下悠悠的道:“那敢情好,否则怎么叫‘受罚’呢?哈……燕小妹跟我去拿酒,咱们今天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眼看两女翩然而去,岳啸川和凤明瑶只有相对苦笑,祝湘绮见状鼓励道:“喝酒而已,不必太过担心,尤其岳少侠又是男子,日后闯荡江湖,不会喝酒可不像话,须得尽早锻炼起来。”
岳啸川暗自一叹,拱拱手道:“祝夫人教训的是,在下尽力而为。”
祝湘绮满意的道:“尽力而为自不必说,待会儿凤妹妹若是不成,你还得帮他一把,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做派。”
岳啸川颔首称是,凤明瑶则局促的道:“那怎么成,既然是我的责任,自然应该由我来承担,绝不能连累他人。”
祝湘绮正自好笑,江柔婕和燕怡洁已经各自提着一只酒坛回返,顺便还携来五副酒盏。
凤明瑶看到那硕大的酒盏,顿时一阵头大,心中打鼓之际只见燕怡洁拍开封泥,小巧的瑶鼻吸了吸,随即兴奋的道:“真是好酒!难怪师兄总说天下白酒出汾酒,我今天才算领略了。”
江柔婕得意的道:“那是,咱们河东一境历史悠久,酿酒的手艺堪称独步天下,来来来,大家都满上。”
她说罢便抱起酒坛,为祝湘绮和燕怡洁各自斟了满盏,这两女都是巾帼酒将,少不得连连称赞。
之后轮到凤明瑶,眼见酒盏中的液面不断升高,她终是伸手托住江柔婕的皓腕,跟着软语恳求道:“好了五嫂,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不然我怕真会误事。”
江柔婕一挣竟没挣动,不由得扬起秀眉道:“哪里够了?说好三杯便是三杯,否则算什么谢罪?”
凤明瑶暗自一滞,嗫嚅着道:“我以为是南方那种小杯,哪知道北方的酒盏这么大。”
江柔婕忍着笑道:“那得怪小瑶你自己孤陋寡闻了,赶快把手拿开,我还等着给岳少侠倒酒呢。”
凤明瑶看看无法,只好听命收回手来,江柔婕老实不客气的斟了满盏,接着对岳啸川自然也如法炮制。
最后又为自己满上一盏,江柔婕清清嗓子,微笑着道:“好了各位,为了庆祝明天下山,大家先满饮此杯。谁若是杯底不干,或是暗中作弊,惩罚加倍。”
祝湘绮和燕怡洁相顾莞尔,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随后一边一个看向岳啸川和凤明瑶,似乎在提防他们作弊。
岳啸川早有觉悟,硬着头皮举盏就唇,一横心仰脖儿灌下,端的是干脆利落。
汾酒性属清香、入口绵和,岳啸川只觉喉中一热,虽然禁不住咳了两声,却并无明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