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这厢正说着体己话,忽听米崇尧呼哨一声,拉住马缰同时兴奋的道:“启禀殿下,刚刚接到世子的回信,安排咱们往绿柳林会合。”
方悦奴十分欣喜,探出头来道:“确定是爹的笔迹吗?千万别又出了岔子。”
米崇尧一正色道:“错不了,而且上面还有世子的私印。”
方悦奴略略放心,吐舌娇笑道:“米大叔别怪我草木皆兵,这次出了那么大的纰漏,王府里肯定有白胡子安排的细作,咱们不能不防。”
米崇尧惭愧的道:“殿下所言极是,另外也要怪卑职无能,差点耽误了王爷的病情,卑职罪该万死。”
方悦奴赶忙安抚道:“米大叔别这么说,这一路上全靠你尽心安排才没出事,你一定要记首功。”
米崇尧心下感动,郑重其事的道:“卑职受王爷知遇之恩,又受世子和殿下器重,日后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会背离苗王府。”
方悦奴嗯声道:“总之辛苦米大叔了,早知道白胡子贼心不死,当时便不把解药秘方告诉姓宋的恶贼,好歹要让他当一回免钱的保镖。”
米崇尧讪笑道:“殿下宅心仁厚,体谅那姓宋的恶贼新丧至亲,饶他狗命也是人之常情,卑职只是多消耗些心力,足以保证大家安全。”
方悦奴点头道:“我当然相信米大叔的本事,可眼下还是尽快赶到绿柳林,只要跟爹会合,有苗王府撑腰,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米崇尧答应一声,抖擞精神驱车疾行,少顷驶入一座遍布垂柳的树林。
这时已是春末,正值柳絮纷飞,落在头顶之上,好似平添白发。
米崇尧行得片刻,忽见前方现出一条挺拔人影,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拱手之际亲切招呼道:“米侍卫辛苦了,本殿在此恭候多时。”
米崇尧看到对方正是方莫归,狂喜之余勒马下车,单膝跪地郑重还礼道:“卑职参见世子殿下,此行万幸不辱使命,已经寻回天心草。”
方莫归欣然道:“如此甚好,父王总算有望清醒了,此次米侍卫居功至伟,回去之后本殿大有封赏。”
这时方悦奴领着众女走下车来,笑靥如花的道:“爹~我这次也有功劳哟,回去你可不许罚我。”
方莫归早已从书信中得知方悦奴的事迹,闻言微微一笑道:“没错,爹的乖女儿也长大啦,这次你表现出色,爹非但不罚,还有奖励。”
方悦奴愈发欢喜,自怀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方莫归道:“爹,里面便是天心草,咱们快回去把爷爷救醒。”
方莫归接过锦盒收入怀中,随后慈爱的道:“放心,你娘在前面等你,先去跟她请安吧。”
说罢方莫归吩咐亲兵牵来一匹枣红马,方悦奴惊喜莫名,欢呼一声道:“红龙!爹要把红龙送给我么?”
方莫归莞尔道:“不错,这便是爹说的奖励,乖女儿喜不喜欢?”
方悦奴哪有半点不喜欢,谢过恩便跃上马背,欢快无比的疾驰而去。
米崇尧看着方悦奴的背影逐渐消失,面现感慨的道:“郡主小小年纪便文武兼备、智勇过人,世子殿下有女如此,实乃苗疆之幸。”
方莫归扶起米崇尧,呵呵一笑道:“悦奴年纪还小,需要大家鼎力扶持,米侍卫任重道远啊。”
米崇尧正想谦逊几句,蓦地只觉心口一凉,剧痛之感还未及蔓延开来,锋利的匕首已然绞碎了他的心脏!
米崇尧双目怒凸,难以置信的看着匕首的主人,连一声痛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此一命归阴!
几乎与此同时,两名亲兵潜至碧荷跟金苹身后,同样的匕首猛刺她们的后心。
碧荷不谙武功,根本无从因应,只觉背后剧烈一痛,当场香消玉殒。
金苹察觉危险,千钧一发之刻横移半尺,匕首只割破她的左臂,鲜血立刻激迸出来。
金苹痛哼一声,屈身滚倒在地,定睛处只见米崇尧合身仆倒,而方莫归正握着那把染血的匕首!
这下金苹固是悲愤至极,古恋红也骇得面无人色,失声惊叫道:“世子殿下你!——为何要这样做?!”
方莫归叹口气道:“古姑娘先前说自己奉师命前来,此言恐怕不尽不实吧?”
古恋红心头一震,讷讷间又听方莫归道:“古姑娘知道吗,那封眠石蛊正是你师父交给本殿,所以她怎会遣你来破局呢?”
古恋红大大一滞,声音颤抖着道:“你!——原来都是你的阴谋?”
方莫归微颔首道:“父王年纪大了,做事也糊涂了,根本斗不过白老儿。所以我才借刀杀人,让他陷入沉眠,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古恋红身上一阵发冷,只见方莫归取出锦盒打开,凝视间颇见感慨的道:“本殿实在没有想到,你们真能拿回天心草,不过终究徒劳无功了。”
说话间方莫归匕首连挥,白色的药草立刻散入风中不见。古恋红看到辛苦得来的天心草就此损毁,痛惜之下哇的喷出一口鲜血。
金苹更加悲愤,仰天恸呼道:“米大哥!你说要报恩,要效忠苗王府,可这权贵之家,真的值得效忠吗?米大哥!你死得冤啊!”
她这厢痛断肝肠,一时之间万念俱灰,径自怀中取出匕首,扎入自己的心窝!
古恋红见金苹殉情,更加悲愤无及,身躯无力的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
方莫归静静伫立,看着倒卧在地的四条人影,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
此时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