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虚假之身而已,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乱古化身脸色都变了,说起来,乱古这所谓化身,不过是一缕帝气化生,哪怕孕养出绝世凶意,其本质依旧孱弱。
相对于帝者之下的存在,哪怕再是孱弱,都无所畏惧,但碰到相同境界的存在,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一道时间长河环绕,其中无量波浪,汹涌激荡,与此同时,像是有万千未来的可能性,泛作浪花,在无尽水面上起伏。
突兀之中,就见某一种可能的未来中,一方大界沉浮,其中有滔天黑光,弥漫不休,有一尊禁忌人物,超拔时间长河,超脱红尘上,俯瞰万古纪元。
“我的虚假之身!”
那禁忌人物正是楚狂人,其逆流古今岁月,最终踏入到错误的时间节点上。
而那一方大界,已然凋寂,不复生机,这就让楚狂人有些坐蜡了。
只能是苦熬岁月罢了,想要自那等大界中真正超脱证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故而楚狂人从未想过要在这样的大界中,一直蹉跎下去。
这大界必然永坠,再无希望可言,更不要说,这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道支流,理论上其根源底蕴都不足以孕育出一尊帝来。
就算这等大界,其中有帝的存在,那也必定先天有缺。
说到底,这不是时间长河的主流,不过是因为现世之中的万千变化,在命运衍化当中,所形成的万千种可能而已。
过去永恒,今世立足于脚下,而未来不定。
那一切可能,都可以看做是一方平行时空,但昆仑界本源是有限的,想要那衍化而出的无尽时空,都具有浩瀚伟力,都能孕育出帝来,至少眼下绝无可能做到。
除非哪一天,昆仑界晋升成功。
而楚狂人,乱入这一方天地,想要离开,并不容易,没有道标,胡乱在时间长河中游走,到头来,只会越来越偏移正确的航道。
指不定最终彻底迷失在岁月中,成为时间长河上的幽灵。
那就算永生天地间,也不过是处于一座永恒的囚笼中,又有何意义呢?
更何况,在这过程中,寿元并非就不会消耗了。
更大的可能是无声无息坐化于岁月中,泛不出半点涟漪。
但眼下,却是不一样的,楚狂人感觉到了冥冥中的一丝联系。
“借此贯穿古今岁月,离开这一方大界。”
时间流速不一,楚狂人在这一方大界中,已然沉沦了近千年。
天地山河破碎,无尽生灵凋零,世界在不可避免陷入永寂中。
坠入末法,这还算好的,而是不久之后,这一方大界,就要化作混沌,这万万里河山,都化虚妄!
楚狂人伟力通天,但在世界破灭大劫面前,依旧是无力的。
说到底,一尊帝的力量,的确强大,却受制于世界本身。
楚狂人的确可以从这一方大界中跳脱出去,但此后所见,就是茫茫一片的虚无。
无中生有,唯有一条时间长河,横亘无尽岁月。
楚狂人立足时间长河之上,看到这一段支流,在濒临枯竭。
然而时间长河中忽然有一点光芒,微弱像是狂风摧残中的火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楚狂人浑身伟力滔滔,拍打着时间长河中水浪惊天。
大浪席卷而过,在楚狂人脚下起伏,宛若化作连绵不绝的巍峨山脉。
楚狂人就这样一步一纪元,横跨时间长河,向着那一点光芒所在的岁月走去。
“嗡!”
地下世界,蒲魔树彻底倒下,不过天上地下所见,依旧是那蒲魔树的身躯。
或者说,这地下世界,完全就是因为蒲魔树的身躯支撑而存在着。
乱古化身与那一道虚假之身较量,忽见虚假之身上,帝气滚落,有一种莫名的伟力,像是撕裂了无尽阻碍,来到这现世之中。
“你本尊未死?这伟力,借了本尊的力量!”
乱古化身大惊,从那一道虚假之身上,乱古化身感觉到一种极端的恐怖。
“一尊帝,苟活至今,不曾化作土灰!”
稍微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而后那乱古化身上,迸发出滔滔黑光,黑光蒸腾如雾,扭做一团,化作最为炽烈的神焰,熊熊燃烧起来。
那神焰成一道长河,将楚狂人的虚假之身卷入,随后两者间,生出惊天异象。
道祖喋血,帝者伏尸,乾坤岁月生乱,时间长河被打爆,有一种莫名伟力,贯通三千大界,撕裂无尽维度,血光滔滔,血水淌落,大道滚沸,规则被斩下,有一根根神链,交织虚空中。
这种莫名之景,透露出不祥。
张子陵与韩宗玉近距离观察这种景,双眸中都流转有一种沉重之色。
韩宗玉纯粹是被这种景吓到了,那像是一种永坠的恐怖力量,要使得万事万物都走向腐朽。
而张子陵,只是不希望到头来需要唤来太皇的帝道道果罢了。
张子陵本身的手段,太过贫瘠,跟这等境界,差距太远。
不过那乱古化身与楚狂人的虚假之身较量,其中伟力滔滔而转,像是要横压万古,不过却不曾有一丝一缕倾泻到张子陵韩宗玉头上,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两种伟力,在对立,在抗拒,在生出莫名之景。
随后天地轰鸣,恍若有大界生灭,有日月在浮沉。
“嗡!”
那一枚炼仙壶碎片,放出黑光,那黑光氤氲如水,化作黑色雾气,蒸腾滚沸,流淌开来,丝丝缕缕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