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地上各色动物的尸体,或大或小,竟有数十种之多,由此可见,季天溯此时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因此,周太医先跪请了皇帝去休息。
点了点头,吩咐周太医两个时辰后来复命,季天溯起身回了自己的营帐,谢绝了所有的来客,洗了脸,换了衣裳,躺在了床上,而筱柔就在他的旁边。
昨夜,他已经先遣了常意给她喂了前日的“鸠酒”解药,此刻,她的胸口些微的有些起伏,勉强的看着还有些生机。
仔细的探视过筱柔的鼻息之后,季天溯这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只刚躺下,又猛地想起来昨夜太医的交待,常意自是不敢替她擦洗的,于是只得起身,让人准备了热水,自己亲自动手。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冲了进来,季天溯一惊,回头,只见那人跪在地上,是个女人的样子。因为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闪身,季天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身后的筱柔,脸上带着些薄怒,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跟着进来的常意就跪地请罪:“皇上,奴才有罪。”
“你确实有罪。”大怒,他这营帐何时成了酒肆茶楼,闲杂人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无法无天。
见那女子身上穿的百蝶穿花罗纱裙,便知她是此番随行的秀女,心中更是不喜,于是冷冷的说:“拖出去,打三十大板,革了秀女身份,永世不得入宫。”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天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这些个女子,全然不顾礼仪矜持,昨天的那个女子是这样,今天的更是这样。
“皇上……”常意轻喊了一声,然后面带难色的看着季天溯,暗自指了指跪在一边的人。
不是他们不阻拦,是他们不敢阻拦,这个主儿,虽说前几天刚刚降了位份,但是放眼整个后宫,又有几个敢惹的。
“是你,你怎么来了?”在常意的提醒下,季天溯这才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跪着的人,这一细看,才发现是乔装过后的景妃,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皇上,臣妾一直跟着您,可是您总也不看臣妾一眼。”一脸的委屈,景妃抬头看着上面的季天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湿了整个手帕。
怒气渐消,季天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微微的有些厌烦,景妃,这个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身边的女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挥手示意常意退了下去,季天溯近前几步,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强忍住心底的厌烦,略带歉意的说:“朕最近是疏忽了你,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追来,笙一个人在宫里怎么可以。”
“原来皇上还记得笙。”用手帕擦了下眼泪,景妃不知进退的继续诉苦:“臣妾以为皇上都忘了我们母女俩了。”
“好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听到这些微词,季天溯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就把兰妃曾经住过的营帐指给了她。
“臣妾陪着皇上。”见皇帝面露疲惫之色,景妃看似讨好的说了一句。说完,躲过季天溯的拦阻,只朝着床边而去,这才是她此行的最后目的。
季天溯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然终究是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扯到她的衣袖,大怒,这个景妃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放肆。”扬手打了已经到床边的景妃一个巴掌,季天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词穷,在这些个女人的面前,他永远是这么苍白无力的话。
被打的一个趔趄,景妃单手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说了一句:“皇上,臣妾是来帮您的!”
“你是不是想让朕杀了你!”捏上了景妃的脖子,季天溯说不出来的愤怒,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越来越让他厌恶。
“难道皇上不想知道她是怎么中毒的吗?”只这一句话,就让季天溯放开了她的脖子。
“皇上,或许你自己都不觉得,每次提到床上这个人的时候,你总会失控,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扶着桌子干咳,景妃的这句话说的哀伤无比。
听闻这句话,季天溯一愣,脸上有片刻的尴尬,然而,也就是一瞬,语气更加严厉的对着地上的人说:“说你该说的话,不是你管的少管。”
“就是兰妃那个贱人做的。”眼角含泪,景妃起身,摇摇摆摆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可是我说的是真话。”然后不等季天溯特赦就返身出了大帐。
见景妃有如此失礼的动作,季天溯也没有阻拦什么,他知道景妃和兰妃二人关系不好,这个时候,景妃的这个话,他只当是玩笑话了。
被景妃这么一闹,睡意全消,被人伺候着洗了把脸,回身之后这才发现,床上一直平静的筱柔嘴角汩汩的冒出一种清透的绿水。
这一发现让季天溯心内一紧,然后急急的找人把周太医喊了过来。
还未进门,周太医就闻到了一股酸涩的味道,眉头皱起,进门,正待行礼就被季天溯拦了下来。
“先看她。”看着床上的人,季天溯指了指刚刚擦下来的手绢,面带焦急。
“这是凶兆,再不解毒,怕是药石无灵了。”未有靠近,周太医只望了一眼便回复了一句。
“那你的药配的到底如何了?”
“加上陛下今日所得,已准备的差不多,只差一样东西。”零零落落,百种基药大体上都得的差不多了,只差最难的一味:龙筋。
听了周太医的话,季天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