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顾不得手背的剑伤,一面度气镇压剑气,一面查看妹子伤势。左腹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直向下延伸,足有一尺长,最后停留在左侧大腿。一柄锋利无匹的三尺青锋钉入骨肉,直末至柄。
桐露额头结出豆大汗珠,痛得咬牙直吸冷气。
天宗以神意强行毁去古剑剑胚,然后点穴止血止痛,折断剑身拔剑,洒药包扎一气呵成。免去了桐露许多痛苦。
腹部虽然皮开肉绽,然则伤口并不深,虽然日后免不了留下难看疤痕,伤势实无大碍。大腿伤重,动及筋骨,少说也得三四个月修养调理,目前还说不清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
倘若当时发现飞剑之后桐露没有依靠本能向上攀升,此刻飞剑造成的伤势必然重上十倍。假使伤及腑脏,则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天宗后怕不已,立即打消了入仙陵寻宝求机缘的心思,孰轻孰重根本无需权衡。他心思一动,桐露便敏锐察觉,强扯嘴角露出笑容,宽慰道:“我没事!”
天宗摇了摇头,毅然决然。
桐露望着眼前浩淼大海,和天上如萤乱舞的二十几柄飞剑,仙人陵墓近在咫尺!花费了许多的心思精力,就此放弃如何能够释怀?从衣琊弈怀中挣脱,用未受伤的那只脚踩在剑身上支撑身子,后背倚靠在衣琊弈胸膛分担身体重量,桐露目光清澈而坚定:“这点小伤如何能难得住本女侠!倒是这墓主人如此阴险歹毒,定要教他付出挫骨扬灰的代价,方能解本女侠心中愤恨!墓中宝贝一件都不该为他留着,统统拿走,叫他做个穷光蛋神仙!”
对于这等千载难逢的机缘,天宗打心底确实有些难以割舍的情怀,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亲妹妹,妥协道:“好,仙陵可以去,但你不能冒险了!”
桐露露出和煦笑容,敷在伤口的药散渐渐发挥作用,也就不那么疼痛了。
“琊弈先带桐露返回竹筏,我去拆了那些破剑!”天宗身上升起一股帝王气象,远在百丈之外的二十余柄古老飞剑遥相感应,剑身微微颤动。
衣琊弈点头称“是”,便扶着桐露原路返回。
仅剩的二十二柄飞剑如被牵引,舍弃其他三人朝着天宗而来。
司空神在趁火打劫,一路尾随飞剑并毁去了七八柄。柳姓父子如法炮制,也成功毁掉了五六柄古剑。这些古剑蕴藏的剑意剑气急速流失,其实不需他们动手,半个时辰之后飞剑自然失去全部精气神。重新沉入海底的古剑需要时间积累动力,才能发动下一次足以千里取人头的威能。
然而天宗绝不会给予他们这样的机会,天宗口含天宪,喝道:“破”
剩余的数柄古剑登时炸开,精铁之质化为粉末。
柳龙池手掌按着随意别在腰带上的天户刀刀柄顶端,赞道:“不愧是胆敢拦截下凡帝星的人物!口中有天宪,比之悲天悯人的菩萨发宏愿,道教真人一语成谶,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崇明撇嘴道:“爹,您越说越玄乎了,不就是神意攀升至顶点时的‘拨弦而万物共鸣’嘛?”
柳龙池讥笑道:“你小子懂个屁,刻意调运神意与自然流露的神思共鸣能相提并论?”
柳崇明无奈地低下头,口中嘀咕道:“娘死之后明明是你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怎么如今原谅你而选择返回,我倒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不孝子’啦?”
骂完儿子的大客卿柳龙池心情十分舒畅,拔开酒塞喝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