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非韩知兵莫属,他知道消息之后气的肝直疼,一连疼了好多天,直到现在都没好。
却说韩知兵精心谋划了变法事宜,这才刚走上正轨,有了些许成果,然后就有人跳出来釜底抽薪,要砍果树?
就比如说,你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的大白菜,来了一头猪,说拱就给你拱了。
你就说吧,这谁能忍,怎么忍?
反正韩知兵是忍不了,这可都是他的心血,他是恨不得把那蠢猪扒皮抽筋,吃其肉,寝其皮!
…………
这一声“吾儿”,吕智听着还是很舒心的,能看得出来,越王也是真心实意的。
不过窝心归窝心,吕智还是准备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王上,儿臣是否可以开始了?”这是急着述职了。
越王挥挥手,“准了。”
却说这官员奉诏进京述职,也是有讲究的,往往更重要的原因并非真的要他述职,而是有重要任命或者重大事件宣布。
因为正常来讲,官员和朝廷之间本身就是有书信来往的,更有八百里加急,一天甚至可以派送好几封书信。
哎,就像吕智和越王,本身书信的交往就很频繁,所以通常只有重大事件,才会有奉召进京的事情发生,这个述职只是借口。
…………
“平定金鳞五城,抄家灭族,我做的还行吧?”吕智转过身,看向文官阵营,“你说呢?徐尚书?”
“……郡马爷,确实做的不错。”徐尚书有些诧异,述职就述职,请功就请功,提我干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开垦荒地,振兴经济,我做的也还不错吧?”吕智目光如电,猛然一指,“徐尚书?”
徐尚书没有回答,他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吕智这是要做什么?
“疏浚运河,漕粮转运,也是无可指摘吧?”吕智踏前一步,“徐尚书?”
徐尚书精神紧绷,心头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哼哼,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算不是功劳赫赫,也是劳苦功高吧?”吕智再次向前几步,已经走到徐怀礼身前。
“徐尚书,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污蔑我要谋反?到底是何居心啊?”
“什么?污蔑?造反?”徐尚书直接被吓退了好几步,怎么敢,他怎么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说出来?
吕智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这个徐尚书尚且能够接受,毕竟,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但是他哪里能预料到,吕智竟然直接挑明了话题,这可不是为官之道啊!
为官多年,徐尚书见惯了朝堂诡谲,自问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争归争,斗归斗,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还要不要面皮了?
就算不要面皮,想要撕破脸,可你就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斗赢吗?就不想着留有余地吗?
徐尚书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终于稳住心神,“郡马爷,你还年轻。”
他声音不疾不徐,不像是在争辩,倒像是在教育晚辈,“年轻人,别那么气盛。”
吕智嗤笑一声,“不气盛?不气盛还叫什么年轻人?”
“……气盛你也得讲规矩。”徐尚书面有愠色,但是依旧压得住火气,城府不浅。
“哼,讲规矩?”吕智再次嗤笑一声,“我要是不讲规矩,又岂会在这朝堂上和你多费唇舌?”
“我老早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了!”吕智双目圆瞪,杀气腾腾,在金鳞城杀了那么多人,此时这一震怒,自然有尸山血海隐现。
“你,你身为郡马,岂能,岂能如此无礼?”徐尚书的反击就有些无力了,他毕竟是文官,又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
好吧,关键徐尚书不占理,面上再能死撑,也是缺乏底气。
…………
“好了。”眼看着就要上演全武行了,越王适时打断,“嗯,此次郡马吕智功劳着实不小,沈侍郎,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宴劳功臣。”
“是,微臣领旨。”
礼部主管国家凶吉大典,教育与考试,招待外宾,宴劳功臣等。
这事儿交给礼部来办没问题,只是这里站着礼部尚书,越王却用了礼部侍郎,这里面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儿臣,谢父王隆恩。”吕智当然不可能真的在朝堂上做些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
但是经过徐尚书这一提醒,吕智倒是想明白了,对啊,其实我还可以把事情做的更绝一些。
反正我现在受欺负了,我弱我有理。
…………
是夜,越王大排筵席,犒劳吕智。
“郡马爷威武!”“郡马爷真乃人杰也!”
“有郡马爷在,我大越定会像金鳞五城一样,蒸蒸日上,抵御吴国,追赶大楚,那也是指日可待啊!”
别看他们都是朝廷大员,夸起人来,一样的枯燥、乏味,且肉麻。
满场喧嚣,十分热闹,唯独徐尚书坐在一边自斟自酌,情绪有些低落。
他万万没想到,面对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晚辈,他不仅失算了,还被一通数落,真真是气煞我也。
不,也正是因为敌人的年纪,年轻气盛,自己才会失算,要不然也不会……何至于此啊!
哎,幸好王上没有听信“谗言”,只是对我有所冷落,终归没有降下责罚。
徐尚书心中侥幸,酒水是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很快就觉得昏昏沉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