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菜汤

最近几个月,我菜烧得最多的是荠菜。

荠菜哪里来?我告诉你,不是母亲落种的荠菜。对于荠菜,母亲不喜落种。落种的荠菜是一片片长的,不是一棵棵长的。长出的荠菜叶片长,根儿细,茎儿嫩,叶面和根茎一起朝上长的,有半尺来长。颜色绿茵茵、嫩生生,清脆欲滴,看上去可以生吃的样子,卖相十分诱人,但荠菜的清香味道比较淡、比较散,闻起来鼻子要多嗅几下的。此等荠菜,切碎了与嫩豆腐混烧,对喜欢吃酥一点菜的老人来说,吃口倒是十分适合的。

我烧的荠菜不是这样的荠菜。

那是我们家自留地上的荠菜,也不知道这些荠菜的种子从哪里来的,菜园里青菜、白菜、芹菜、卷心菜、黄芽菜的边上;红萝卜、鱼腥草、蒲公英的边上;竹片、竹条、木块、木桩的边上;畦与畦的夹缝里,小水沟的斜口上,都会有几棵荠菜的。荠菜的叶面是铺开的,像八爪鱼的爪子,贴地贴得很牢;叶片以菜根为中心,向外四散,成匍匐状,散开后的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圆。最大的像把小的蒲扇,稍微小一点如碗的沿口一样粗,最小的也有掌心那样大小。荠菜的颜色不是碧绿的,叶面也零乱,有些是半绿半紫的,半红半青的,还有的绿了几片叶子后,其他都是绛红的,颜色比较钝,看上去很老相,事实也是老相。荠菜的根都深扎在泥土里,真的根牢固实,非要用铲刀铲下去才能将其拔出来,你想直接拔的话,荠菜宁愿断掉叶茎,也不愿意连根带土的出来。母亲说、野生的荠菜都是这个样子,根与土相连,吃这样的荠菜,首先要学会如何“挑”荠菜。

将近半年了,我烧了无数次这样的荠菜,如何烧法?其实是要看你想如何吃法的。我的父亲八十岁了,生病了,而且是大疾。医生明确规定:任何的菜肴不可沾半点油。这个年纪,这个病情,人的胃口就差,胃口就小,胃口一小,肠子更细了,人就特别喜欢吃些软的、酥的菜,对荠菜也是这个要求。

荠菜的叶,茎、根偏偏很硬,一下子烧不酥,怎么办?

我主要是将荠菜的汤烧出来,然后用荠菜的汤烧其他的菜。先把洗干净的荠菜放进钢筋锅里,最好是陶瓷的锅。锅里要盛满清水,放上几许碎盐,文火,慢慢加热,大概是一刻钟的时间。待水沸了,再停留一二分钟,打开锅盖,用竹筷给荠菜翻个身,再盖住锅盖,等一二分钟,再掀盖,侧过锅子,用筷子摁住荠菜,把锅里的水全部倒出来,慢慢地倒入一个底脚比较高的陶瓷大碗里。

大碗啊,盛满的都是水,其实就是荠菜的汤。这个汤,看了的感觉是绿,但很淡,很静,很均匀,很柔和。绿中带白,绿得哑静,白得纯净。很通透,碗边,碗底,都能一眼看到底的。汤一漾一漾地,颜色就像栈桥那边的海水,静里有动,动中有静。色也不重、不浓,纯净而又湛蓝,幽深而又素雅,不花眼,顺心意,看看就开心,看看就想喝一口。穿越之如意农家

在工作之余,舅舅除了读书之外,还自学美术图画。那时候,年青人结婚就送个茶缸、毛巾丶帽子或大点的礼物如热水瓶或玻璃匾之类的东西。舅舅就把自己画的山水鸟鱼图,装订在木框内,成为一件件的玻璃匾,出售给需要的年青人。那个年代,特别是农村,商品短缺,这种匾额便宜又吃香。舅舅的眼光,看的还很准呀!记得一九八o年的春节前,我大哥让我到舅舅家去,拿一个三十公分宽六十公分长的玻璃匾回来,作为礼物送给本村结婚的同龄伙伴。我从舅舅手里接了匾后,从后门口走出去了。后门外是一片小树林,走能近一段距离。谁知道,我走进树林没多远,就被砍过的树根绊了一下,摔倒在地,玻璃匾也碎片了。我不敢返回舅舅家,心里慌乱得很,生怕舅舅骂我,径直回去了。

后来听大哥说,他去了后,舅舅连夜晚又画了一幅,装帧好后,拿回来了。舅舅只是说:这瓜娃,跑回去干啥呢。除了玻璃匾,舅舅还画过《老支书》《猛虎下山》《八马图》等,当作年画帖在家里的房间柜台上边,两边写上对联。所有这些图匾,-使我认为舅舅真是了不起的一个文化人。

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后,舅舅就离开了诊所,在普集街道上开了第一家玻璃店,生意红红火火,成就了后半生的基业,也为子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一九九八年,我在普西村承包了十亩田地。后来,舅舅知道了,语气很重地说:你咋不到美国种地去。言外之意,嫌我两个孩子小,又跑五里地的路,划不来种地。舅舅这句话,深深刺激了我的内心,如雷鸣一般,令我惊醒。于是,在种满一年后,我就放弃了。当时,就准备着去上海打工,投靠岳父大人去。

就在我准备去上海的那一年,九十多岁的外婆在深秋去逝了。因着这一事件,舅舅与分家的大舅起了冲突,闹的满城风雨。原因是,外婆和舅爷一直与小舅过活,大舅和大妗子分开另过,少有孝道,引发舅舅不满,因此,矛盾积重难返,在母亲去逝的大事上,发生了严重冲突。我印象中只去过大舅家一次,甚至于大舅和大妗子也很陌生。而我的小舅,是读书知礼的人,在外婆和舅爷跟前,孝爱有加,街坊有目共睹,赞声一片。因此,舅舅就讨厌不孝顺的大哥一家,不允许他们参与安葬外婆的事。最后,还是经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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