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格和鹿澜不同,是剑术和胆量都备受称赞的熟练的禁军。
连他都这样慌张看来事情果然不一般。
禁军的随从们受命跑出值班室,去叫在外面指导训练的叶迦蓝等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叶迦蓝问。
“谁知道。似乎传来了什么不得了的报告。听听看吧。”
鹿澜这么一说,引起骚动的当事人曹格立刻转向这边。
聚集在那里的所有上级禁军和他们的随从们也都焦急地等待着曹格的话。
曹格向前踏出一步。
“大家听着,大事不好了,就在刚才传来了精灵信……”
那是一种通过精灵远距离传送文字的黑魔法。
“冥沧王被斩首了!西沧领地领落入了叛乱军的手里!”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太快了吧!”
值班室里立刻充满了惊愕的声音。
难怪曹格会动摇。
这封信不仅震惊了鹿澜这些高级禁军们,连同时接到同样报告的皇帝都被卷入了惊愕的漩涡。
冥沧王为了指挥镇压叛乱而离开帝都是十天前的事情。
从帝都到西沧领地的道路修理得很好,用上等马的马车顺利的话要不了十天就能到达。
从计算上来看,在这段时间里叛乱军拿下冥沧王的首级、将西沧领地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西沧领地中应该有许多侍奉冥沧王的私兵,冥沧王的城堡也是防御性优良的要塞。再加上叛乱军其实不过是连剑都没有的农民集团。所以冥沧王才认为叛乱随时都能被镇压、将这件事束之高阁。
然而冥沧王却连向附近的领主求援都来不及就陷落了。
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那些叛乱军似乎不见得是乌合之众啊。”
鹿澜小声说,不光是鹿澜,在场的所有人都这样想。
但这时鹿澜注意到:有一位同事即使听到这样的信息也完全面不改色。
“……喂,叶迦蓝,你怎么不吃惊啊,西沧领地陷落了啊?这回可是一定会上战场了啊?”
“啊啊,我知道。”
然而叶迦蓝依然既没有一丝一毫吃惊的样子也完全不动摇。
鹿澜歪了歪头,叶迦蓝的性格确实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叶迦蓝的态度,简直像是知道会变成这样似的。
……
西沧领地。
这个地方原本只是普通的平原,现在却聚集着数不清的人。
朴素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零零散散的炉灶里飘出烟,到处都是的男人们用决不能说是有意义地方法打发着时间。
有人聚集在一起啜着难喝的汤,有人在赌博,还有人在用木棒比武。然而,和外行人无异的男人们战战兢兢挥舞木棒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难看的舞蹈。
在他们中间有一个独自行走的青年。
他现年十六岁,在年龄上已经成年,但身体还未长成,有点矮小,脸上也还留有一些孩子气。不过,周围像他这样分不出是少年还是青年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少,不用说,没有人觉得他奇怪。
终于,青年在平原的一角找到了他要找的队伍,排在了最后。
幸运的是,天色已晚,队伍没有那么长。
队列的前头有一个男人向排在队里的男人们问两三句话,然后做记录。终于轮到青年的时候,男人眯起眼睛。好像在想他是不是太年轻了。不过最后似乎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于是像对其他男人一样问:“你志愿参加叛乱军?”
尽管出现在这里不可能有其他理由,男人依然规规矩矩地确认。
“嗯,是的。”
青年用有些童音未脱的声音回答。
“像你这样年轻的人倒也不少……不过真的好吗?说不定会死哦?”
“即便如此也要拔剑。我没那么容易死。”
“是吗,那随你便吧,名字?”
“张雷夜”
男人拿笔写了起来。
“真是勇猛的名字。”
“……因为我父亲是个虚荣的男人。”
“你父亲没有恶意吧,我是说这是个好名字。出身呢?”
自称张雷夜的少年想了一会儿。但他没想出合适的地名,只好说出了雪国北部最大城市的名字。
“哦。还是从相当繁华的地方来的呢。”
“有什么问题吗?”
“喂喂,你这么带刺干什么?我只是在夸奖你的出身地而已啊。”
青年听到这句话反应了过来。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确实,抱歉。”
“算了。呆在这种地方人难免会粗暴起来。”
说着,男人把一个木牌交给张雷夜。
那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五个数字。
“你认识数字吗?那就好,过一段会张贴出你被分配的地方,在那之前就在那边随便待一会儿吧。去配给所的话可以给你点吃的。”
“……这样悠闲好吗?马上就要和雪国帝都的的禁军决战了吧?”
“这种事情让上面的人头疼就行了。我们这些下面地人等他们的指示就行了。”
你们终究只是些东拼西凑的家伙们啊——张雷夜总算想办法忍住没丢下这么一句话。在这里自己也不过是他们之中的普通一员。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积累实战经验,叛乱军到底怎样不重要。
他拿着木牌,走出帐篷。
即使这里有东部出身的禁军也很难察觉到他是雪国贵族青城山城主嫡子张雷夜吧。
他的样子和半个月前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