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蓝坚定地、毫不犹豫地拒绝。马休大概没想到会被拒绝,说不出话来。
“我以苏魔殿下的护卫身份来到这里,不论何时何种情况都有义务保持最佳状态以保护殿下生命。这把剑不能交出去,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的话,就凭实力来抢吧。”
然后,她用鬼神般的表情瞪着周围。
不光是马休,所有人都被这气氛压倒,说不出话来。明明是盛夏,空气却像冻结了似的冷。只有周围传来的战斗声音空虚地响着。
——那眼神太恐怖了。
总觉得,保护幼仔的野兽就是那样的。
不论是何种野兽,对幼仔出手的话父母变会拼命保护。现在的叶迦蓝正是如此。而且,如果以野兽来比喻的话,大概是狮子或大熊吧。
“到此为止吧,叶迦蓝。”
“……是。”
少年发出声音。
只这一句话便融化了冻结的空气,连战斗外行都能感受到的恐怖杀气在一瞬间烟消雾散。
杰德不禁咋舌。也许在苏魔看来,他不过是以小太子的身份对随从下命令而已,不过能够如此简单地让那种猛兽服从可不是普通的主人能做到的。
“我的护卫无礼了,杰德阁下。我保证,只要我不遇到危险,她就绝对不会将刀刃指向你们,因此一两把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知道了。让一国的小太子殿下的护卫放开武器才是冒昧之举,这样就行了。”
杰德点头。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强行夺取武器的话,才真的要出血。
“非常感谢。那么,立刻进入正题吧。现在战斗依然在继续,时间宝贵。你也这样觉得吧?”
苏魔自顾自地坐到准备好的椅子上,这样说。
“……嗯,说得太对了。”
杰德有些哑然地回答。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啊。
杰德明白自己没有一丁点武者的才能。但取而代之地,对辩才略有自信。
更何况这里是他们的根据地,周围有数不清的同伴,再加上对手虽然是小太子但不过是年龄不到自己一半的小孩子。
明明有这么多有利条件,这两个人却从出现在会谈场地的时候开始就夺取了主导权。
杰德为了转换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关乎叛乱军命运的会谈,他要握住主导权。
杰德承认叶迦蓝的武勇,没有轻视她两次击退一千军队这个事实的意思。可是在这个要塞里有一万士兵和优秀的将领,而叶迦蓝有苏魔这个护卫对象。在这种场合,那就是脚铐的同义词。
也就是说,他手里握着对这两人生杀予夺的权力。会谈中没有比这更有利的条件了,主导权应该在他手中。
杰德扶正眼镜,用尽可能严厉的语气说:“那首先让我请问您,身为小太子殿下的您为何要冒着危险来的这里?”
“很简单。为了现在立刻阻止这场无聊的争斗。”
“哦?先不论您想怎样阻止,您说这是无聊的争斗?可是,这是我们农民为了以人的身份活下去而必要的、不可避免的战斗——”
“这种废话怎样都好。”
苏魔用尖锐的语气打断。
“……废、废话?”
“我不打算侮辱你们的大义。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人们都在不断死去。带着父母之爱诞生于世,爱着某人又被某人爱着的无可替代的人的生命在不断流失。这种无益的争斗,怎能不被称作无聊?”
“……”
杰德说不出话来。
正确。正确得恐怖。正确得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为了重振精神,伸出中指扶正眼镜。
“……好、好吧。我知道您的目的和想法了。但是,您要怎样阻止这场战斗?您说想要阻止这次战斗。好吧,失去部下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十分愿意接受停战。
可是殿下,我不觉得您有阻止已经开始的战斗的权限。如果您是停战的使者,那为何连事先联络也没有,就以冲入战场的形式而来?您对王国军也发出了同样的停战命令了吗?要怎么保证我们收起武器的瞬间,他们不会兴高采烈地取下我们的首级?”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打算通过借来找出矛盾点来使对手动摇,不过对苏魔似乎没有效果。
“这一点不用担心。确实如您所说,我没有被赋予任何权限。不过,我有多少能够利用的头衔和立场。”
“……”
没有被赋予权限。也就是说,他不是被父王命令,而是以他个人的意志来到这里的。当然了,如果以正式的使者身份而来的话,护卫不可能只有叶迦蓝一人。
这时,苏魔摘下手上戴着的戒指。
虽说是戒指,但没有镶嵌宝石,而是带着一个像印章一样的精美雕刻。
“……这是?”
“请您马上派出使者。这枚戒指是王室的证明。我听说王国军的将军是威利,将这个送给他的话就能明白我在这里。然后直接让他停止攻击就行了。”
王室的证明。经他这么一说杰德注意到了。
在戒指表面雕刻着象征雪国的两把剑和盾。
这么说来,他曾经听说过。本国建国之初,曾有小矮人一族的工匠向王室献上几枚黄金工艺品。那些东西上有着旁人绝对无法模仿的精致雕刻,从此以后,它们便成了只有王族才能佩戴的身份证明。
事情发展到这里,杰德终于确信了。
“我明白您为什么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