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名扬冰冷地倒退一步,然
后站定,看着范文,如同在看一只陌生的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狗。
既然这个人和肖剑的这次事
件无关,便显得无比地碍眼,他不想看到他,他应该从他眼前消失。
他挥挥手。
范文却更加上前一步,用自己混乱的表达对肖名扬的不杀的感恩。
“谢谢,谢谢大哥的饶命,谢谢大哥饶恕,大哥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大哥,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要把公司老板的位置还给你,我还做您手下的一条狗,我一切都听您的,我再也不偷税漏税,再也不与人交恶,再也不昧良心制毒,我……”
“等等……”肖名扬猛然低头,用手指捏住范文的两颊,丝毫不顾及那下巴上的半点老痰。
范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明白肖剑要做什么,再次瘫坐到地上。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话?再说一遍?老大,我说我要把公司还给您……老大……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是真心……”
“最后一句!”
“后一句?后一句……我说我不再制作什么毒素!”
“对,就是这句!”
肖名扬沉思,肖剑昨天刚刚中毒,今天又这么离奇地失踪,从这恶劣的手法来看,这两次无疑是一伙人所为。或许沿着毒品这条线索可以找到绑架肖剑的人。
想到这里,肖名扬倏然捏紧范文的脸,厉声问道:
“昨天有人袭击肖剑,逼他喝下一种恶性药……”
范文战战兢兢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刚刚他的命已经被吓掉了半条,剩下的这半条哪里还敢不珍惜,尽管嗓子生疼也要拼命地争取。
“……大哥……不……祖……祖宗,我……真没有见到少爷,我……我也早不做那种营生了,是……我是喜欢配那种药……可是,那些药我是用来控制那些不听话的手下的。那药我不敢拿出去啊,现在不是旧社会,会坐牢的……您……您明鉴!”
肖名扬反手一个嘴巴,讨厌的蠢货,还没听清楚就抢话。
“呢(我)没有撒谎……不……不四呢(不是我)……真地不是呢……祖宗饶命啊”范文怔忡了片刻,然后他的理智彻底地崩盘,他一边俯下身子怦怦地在肖名扬面前磕头,一边用肉嗓子发出撕裂的声音,哇啦乌拉地尖利刺耳。他整个看上去就跟放到案板上的已经被捅了一刀,却还没有咽气的肥猪似的。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肖名扬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就这蠢货现在的状态,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看来还需要另外去找线索。
今天见过肖剑的最后一个人就是眼镜,这种情况下,只有把他叫上来,再问清楚一点。
肖名扬刚想到这儿,忽然,他的大哥大响了,他掏出来,放到耳边。
“喂,我是,啊,什么事快说……”他烦躁地抽了抽鼻子,打算对方再说一句废话就直接挂掉。可是,下一秒,他差一点跳起来。
电话里是一个声音沉闷的男声:“我们这里是县医院的急诊室,,我们这里刚接到一位昏迷的患者,我们主任认出他是昨天抢救过的一位病人,我们刚刚也询问了送他来的人。那人说这个病人叫肖剑,我们登记时发现他还是我们院里住院部的病人,而他的家属签名栏里签着您的名字……他的情况十分危急,需要您马上赶过来签字。”
“什么?昏迷……抢救……医院!肖剑……”肖名扬的手再一次拍到桌子上,这一次比刚才的声音更亮,力道更大,就连桌角的砚台都被震得跳动了两下,掉到了范文的怀里,范文吓得一哆嗦,砚台咕噜噜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