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提着,别把汤给我洒了。”
“哦。”
“江织他——”
门没锁,一扭就开。
刚推门进来的阿晚和宋女士:“……”
以及,宋女士的爱宠双喜:“咯咯!”
这时间点踩得尴尬了!
哐、哐、哐,点滴架在摇摇晃晃,周徐纺眼明手快,立马手脚并用地蹿起来,把输液袋扶稳了。
她担心地看着江织:“你有没有摔着?”
穿刺的地方有点痛。
江织说:“没有。”咳了一声,脸色不改。
周徐纺很自责,扛着输液架主动过去搀江织,顶着一张红透了的小脸,承认错误:“我不应该乱跳,这个床,”声音越来越小,“……它不牢固。”
她真的没有很用力,她要真用力了,床就成渣渣了,好烦啊,她力气怎么这么大,以后一定要更加更加小心地呵护江织,绝不能再磕着碰着他。
“嗯,不是你的错。”江织看了一眼那张超豪华的、从中间断裂了的、木制的vip病床,面不改色地帮他家小姑娘推卸责任,“都是床的错。”
周徐纺懊恼地垂头。
门口的母子俩面面相觑之后,都拿出了过来人的处变不惊。
阿晚:“老板,用不用我们回避一下?”体贴如他啊。
江织丝毫没有‘捉奸在床’的窘迫和心虚,穿着条格子病号裤,拿出了公子世无双的淡然处之。
“去给我换个床。”他补充,“要牢固点儿的。”
阿晚心想,他们是在床上打架了吗?
当然,床没有那么快就换,阿晚先帮雇主大人换了病房,在填病床更换表的时候,原因一列,阿晚果断填了——剧烈运动。
噢,他这该死的聪明才智。
这是宋女士第一次见周徐纺,好奇得不行,明着暗着打量了人姑娘好久,唇红齿白的,她越看越喜欢。
“你就是周小姐吧。”宋女士的脸很圆,身材可以说……很健硕,烫了一头洋气的泡面头,卷发上别了一个少女发卡。
阿晚的体型,原来是像他妈妈。
周徐纺站姿端正得宛如对面是面试官:“嗯,我是。”
宋女士脸大,一笑呀,眼睛就眯成缝:“我是晚晚的妈妈。”
周徐纺有点怕生人,一直不敢抬头,垂着脑袋鞠了个躬:“伯母好。”
哟,跟个小学生似的。
真乖,真懂事。
宋女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顺了顺怀里大公鸡的杂毛:“双喜,快叫人。”
穿着粉色手工编织毛衣裙的双喜:“咯!”
周徐纺:“……”
宋女士很热情,很自然熟:“我听晚晚说,双喜是你送给江织的。”
周徐纺看着这只穿着粉裙子的大公鸡,是有点懵的。
江织看她杵得跟块木头似的,拉着她坐下:“是你送的那只土鸡。”
哦,原来是那只在江织身上拉过屎的鸡。
周徐纺盯着公鸡仔细看:“它好像长肉了。”胖了好多圈,鸡腿也肥了几圈,宰了吃应该会很补……
宋女士温柔地轻抚着双喜:“你和江织都忙,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就先帮你们带着,要是以后你们想自己养,就接回去,养上一阵子就亲了。”
阿晚越听越不对,怎么觉得他妈养的是孙子。
关于双喜的话题就说到了这里。
宋女士开始说正事:“推你的那个家伙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江织把周徐纺的手拽过去玩,她扯回去,他又拽回去,乐此不疲。
“天杀的狗东西!”宋女士脾气暴,火气直冲天灵盖,“晚晚,你明天就搬到江织那打地铺,以后,不能再让他落单了。”
阿晚真的很不喜欢他妈喊她晚晚。
他拒绝,理由是:“他有洁癖。”
宋女士的语气像吃了一斤小米椒,又辣又呛:“你还好意思说,双喜洗澡都比你勤快。”
“我——”
“我什么我!要不是你晕船,江织能被人推下海?”
阿晚:“……”
好吧,什么都怪他,他就不该晕船,他就不该不爱洗澡,他就不该出生!
“他住我那不方便。”江织这么说了一句。
宋女士立马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不方便啊,那行,那就不住了,以后让晚晚早点去晚点回。”
阿晚:“……”
这不是他妈,这是江织他妈。
从今天开始,他是孤儿。
“晚晚,快把汤倒出来给江织喝。”
阿晚倔强了三秒钟:“……哦。”
算了,谁叫他长得丑。
阿晚倒了一碗汤出来,宋女士先端给江织,阿晚又倒了一碗,宋女士又端给周徐纺:“小纺你也喝点。”
小纺接了汤:“……”小纺还不适应这个新昵称。
第三碗汤,宋女士自己喝了。
然后保温桶里干了,阿晚的心也跟着凉了。
宋女士还笑得像朵迎春花:“还有你们俩也是,就算年轻气盛也不能这么折腾啊,怎么也得等身体好了再——”
宋女士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没脸说哟。
‘年轻气盛’的江织表情难得有点窘迫,而‘年轻气盛’的周徐纺钢铁得根本听不懂这段带了颜料的话。
宋女士是个善谈的人,就在病房里坐了十几分钟,从阿晚七岁尿床的事,说到了十七岁他打拳击比赛紧张得昏过去的事。
阿晚全程生无可恋。
等宋女士母子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