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活不过二十五。
哪里需要她脏了手。
她缓了缓情绪,才继续道:“这样想来,我这当姐姐的就心如刀割,哪还会这么狠毒,而且,这等手足相残的行径,不是平白惹奶奶您生厌吗?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愚笨到这个地步。”
三言两语,推得一干二净。
她真是生了一张巧嘴,能言善道得很。
江老夫人转头,又问长房长孙:“林哥儿,你有什么话说?”
他手背上也有抓痕,脱不了嫌疑。
他却回道:“没有。”放下汤匙,他面色沉稳,毫不见慌乱,“我方才就是从警局回来,奶奶您问问刑侦队就行,我不复述了,省了耽误您午憩。”
一个花言巧语,一个寡言少语,都有自己的一套。
江老夫人端起茶杯,拂了拂面上的茶叶,品了一口:“你们各执一词,都在理,我年纪大了,脑子也转得慢,没法子分辨你们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既如此,那就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在凶手抓着之前,除了织哥儿,你们就都在老宅落脚,有什么事儿要外出,也到我这来报备一下,可有意见?”
江维开道:“母亲您决定就是。”
江老夫人放下杯子:“话我搁这儿了,最好查出来跟你们没有关系,不然,”停顿片刻,嗓音一沉,“我便亲手清理门户。”
众人都不作声。
只有江织在咳嗽,事不关己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病恹恹地窝着。
“我这儿还有一件事。”江老夫人把管家叫上前,“江川,把录音放给大家听听。”
录音不是原文件,用手机放出来,有些杂音,但还是听得清楚。
是靳松的声音。
“我掳了江家的小公子。”
声音听着颤颤巍巍,像是受了惊吓。
除了靳松,还有女孩子的声音,刻意伪装过,听起来很低沉。
“为什么掳他?”
靳松没有立刻回答,女孩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掳他?”
“他换了电影的女主角,让我损失了一大笔。”靳松支支吾吾了一阵,“也、也想玩弄他,而且,江家人让我试探试探,看他是不是装病。”
“江家哪个人?”
“江扶离。”
“还有呢?”
“上个月,我让人撞了他。”又哆嗦着解释,“但没有成功。”
“谁开车撞的?”
“肖麟书。”
录音就到此停止。
前后几句话,意思也很明确。
江老夫人目光定住:“扶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也不等她开口,又道,“你和靳松的往来,我差人查过了,也确有其事。”
查清楚了,也省的她狡辩了。
老夫人语气一沉,脸色冷了:“我们江家和靳家一直闹得不太愉快,我倒还不知道,你私下与靳松还有接触。”
江扶离也不慌乱,半点心虚之色都没有,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之前是有,生意上的事,也没什么交情。”
老夫人哼了一声:“没交情你托他去试探织哥儿?”
她连思考都没有,很快就回了话,有理有据:“我不放心织哥儿的病,便托了他多注意些,没料到他还存了不轨的心思,若是知道他用这样的手段,我又怎么会同意?”她抬头,对视着老夫人的眼睛,目光不闪不躲,坦坦荡荡,“而且,我也怕伤着织哥儿,还专门多差了一伙人去盯着。”
三言二语的,头头是道,前言后语也都搭上了,一点破绽都没有。
她始终处之泰然:“奶奶您若是不信,可以遣人去查查,我雇的那个跑腿公司,也是正经运作的。”
江老夫人一时无言反驳了。
她先前是做了二手准备,估摸着是信不过靳松,另雇了人。
如今,倒成了她开脱的理由,想来她也都打点好了,圆得天衣无缝。
“我不管你雇的人正不正经,你就给我一个理由,好端端,你试探织哥儿做什么?他病了十几年了,你怎么就觉得他是装的?”江老夫人气恼,有些咄咄逼人了,“再说了,就算他是装的,你又要打什么算盘?”
江扶离面露委屈:“奶奶为何会这么想?”她看了江织一眼,说,“织哥儿身体无恙了,我当然是让他来接我的担子,江家五房里头,三叔是股份最多的,那一部分也自然应该由织哥儿来接手,我能力有限,是打心眼里盼着织哥儿身子好,早些进公司帮我分担。”
巧舌如簧啊,巧舌如簧。
江老夫人叹了一声:“死的都能叫你说活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她这个孙女,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她笑,是玩笑的口吻:“奶奶,您明鉴啊。”
江家啊,就是聪明人太多了。
一团糟。
江老夫人捏了捏眉心,让下人添了杯茶,歇了口气,顺着她的杆子将了她一军:“既然你都说了,你能力有限,那酒店那个模块,就给林哥儿管吧,等织哥儿身子好些了,就让他接手。”
江扶离应承得很快:“好,奶奶您做主就行。”
这下,不行也得行了。
酒店那一块,也不小,够她脱一层皮了。
还没完,江老夫人又道:“这事儿也不能这么算了,自家兄弟姐妹,有什么疑问不能当面说,要在背地里使手段,去我书房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