缁衣芒鞋,面黑无须,再加之法号,那就对上了。
要说别的或许有雷同,可是法号是不会的,要不度牒也无法获取的。
前有当世大儒方克勤父子,后有未来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同志,历史竟然把车轮偏移到了他的行进道路之上。
都与他发生了微妙的交集,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啊。
未来的几十年后,这家伙将要策划史书所载的“靖难之役”,大明刚从稳定中恢复一点的经济,将要被战乱所毁。
不,准确的说是被眼前的这家伙毁掉。
如果不是他熟知这段历史的话,打死都不会相信一个挂单在白云禅寺的行僧,会有一天走进大明帝国权利的中枢。
你能想到未来会有几十万的人,因为眼前这个嘴里说着我佛慈悲的人而殒命吗?
权利是个很好的东西,人们一旦尝到其中的甜头,那就像是疯魔了一样,是会上瘾的。
如果不是为了权利,你以为他疯了吗,要去策划一场军事政变?
现在趁着这货还未得势,或许自己能改变点什么?
华夏大地的百姓够苦的了,能少造一点杀孽就少一点吧。
哪怕只影响一丢丢呢,不然还真是对不起这场穿越之旅。
看着郑长生呆呆的望着道衍吃惊不已,了凡大和尚疑惑的问道:“生哥儿莫非认识道衍师兄?”
这也是道衍所不解的,为何这孩子听到自己的法号之时如此作态?自己貌似没有那么高的名望吧?怎么会连一个孩子都识得自己?
郑长生很想否认,但是自己刚才的表现的有点失态了,很显然,要说没听过道衍的名号那就有点鬼扯了。
“哦,道衍法师的名字我曾听恩师方克勤和陆繁夫子提及。”
他这一次有点赌的成分在里面,据史料记载姚广孝年轻时在苏州妙智庵出家,精通三教,与明初的儒释道各家学术领袖都有不错的关系。
陆繁和方克勤都为当世名士大儒,或许跟他有点交集,就算是没有交集互闻名号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额,道衍释然了,“你这孩子莫非就是克勤兄的入室弟子郑长生?”
果然赌对了,看来这世界真是说大他就大,说小他就小啊。
文人精英圈子就那么大,想要不认识都难啊,没想到他跟师父方克勤也是旧相识。
估计最近还是见过面的,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存在。
有了师父方克勤的背书,那自己的情况想必他应该是了解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口叫上自己的名字来。
看来有个牛逼的师父就是好啊,这未来的路都给自己打通了。
能够结识姚广孝,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或许对天下苍生也是有好处的。
离靖难之役还有几十年呢,虽然放到历史长河中这点时间不算什么。
可是如果用这段时间去影响改变一个人的话,那也足够了。
“早就听闻克勤兄有一得意弟子,没成想贫僧在这里见到了,真是天意啊。”姚广孝拉着郑长生的手感慨道。
这还真得感激大黄狗啊,要不是它的话,恐怕今天就跟老姚失之交臂了。
郑长生都有点后悔踢大黄的那一脚了。
了凡法师这个时候说话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啊,道衍师兄要不今日就留下来跟子侄晚辈一叙如何?”
姚广孝有点为难,他在这里挂单已有数日,今日决定启程赶赴帝都,可是没成想遇到了郑长生。
他也想跟郑长生交流交流,到底看一下老友方克勤说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神童,是不是他在吹牛。
可是行程赶着呢,庙外接他的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郑长生打眼一扫就知道,今日想要留下姚广孝有点难度。
“道衍师伯,您不必为难,时日尚久,日后有机会你我定会再见的。届时小子在聆听您的教诲,现在还是办自己的事情要紧。”
姚广孝双目一闪,罢了,这孩子到底是克勤兄教导出来的,是个伶俐的孩子。
他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手珠递给郑长生道:“孩子,若有缘,日后帝都庆寿寺相见。
今日行程所迫,不能多做逗留,不过贫僧还是很喜欢你这孩子的,我跟你师父方公克勤乃故交,这串佛珠就当是留个念想。”
郑长生双手接过,深深一躬:“长者赐不敢辞,小子定当好生留存。日后必会上门叨扰,届时还望师伯莫要嫌弃小子啊。”
了凡大和尚看的直咧嘴,那可是上好的沉香木打磨成的佛珠啊,道衍视若珍宝。
寻常人碰都不让碰,现在竟然给了这孩子了,可见郑家小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
他虽然不知道方克勤是何许人也,但是能够跟道衍是故交,那能是一般人?
得赶紧安排下去,万不可慢待了他们母子。
姚广孝走了,挥一挥宽大的僧袍衣袖带走狗毛数根,留下佛珠一串......
他很想高歌一曲,我得意的笑,不但收获了姚广孝的欢心,还有信物一个。
你还别说,这信物佛珠貌似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