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原以为老太太一来,肯定会去找二姑阮文佩晦气,没想到一连几天老太太都没有动静,端的是失望,心里如百爪挠似的,想去老太太面前哄事,可老太太最近似乎不太待见她,她去请安时,跟她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一问老爷昨日睡的咋样,二问承哥儿功课如何,第三句就是乏了,回吧!把姚氏给憋的差点脑血栓,于是,只好在自家老爷面前发发牢骚。
“老爷,我听说二姑爷如今在太子府里谋了份差事,虽说无品无级,可好歹是在太子府,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什么时候讨了太子殿下的欢心,就平步青云了。那二姑岂不越发傲娇起来,跟咱们越发的不对付?老太太也真是的,二姑纵容品如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她老人家也不管管。”
阮文林正在看书,烦躁的凛了姚氏一眼:“你先管好自己吧!若是实在闲的慌,就给承儿他们做身新衣,眼看着就快过年了。”
“做衣裳做衣裳,我知道你就是闲我多嘴。”姚氏不忿道。
阮文林收回目光,兀自看书:知道我嫌你还啰嗦。
“我不啰嗦能行吗?怎么说你也是阮家的大老爷,以前家中哪个兄弟不是看着你的眼色行事,可如今,老三接手了阮氏香水铺,老七帮衬着打点,老九好歹也管着保定那边的作坊,就你,整天看书看书,什么事也不管,你又不能考状元了,还费这个劲作甚?你若是不喜欢插手香水铺的事,好歹也帮着承儿谋划谋划将来,眼看着春闱在即,人家都忙着拜帖找关系,你倒好,有晋安王世子这层关系也不知道好好利用利用,天天窝在家里,再这样下去,阮家可就没咱们的地位了。”姚氏一通牢骚。
阮文林很不屑的说了一句:“妇人之见。”
“你大老爷之见就是不作为吗?”姚氏气愤的顶了一句。
阮文林懒懒的瞥了她一眼:“我看你上串下跳的,一点阮家长媳的风范都没有了。”
这句话可彻底把姚氏惹火了,以前是有做尚书的老爷撑腰,她什么都不必说,一个眼色,人家都心神领会,办的妥妥帖帖,自然不用她操心,可现在不同了,自己老爷别贬为庶民,她也不再是尚书夫人,没什么好拿乔的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样大的落差起伏本就让她很不适应,最让她郁闷的是,自家老爷除了做官一无是处,还不如老九他们,她能不急吗?在这样下去,在阮家她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老爷不但不体谅她的一片苦心,还对她嫌这嫌那的,真叫人寒心。
“你倒是有阮家长子的风范,仕途仕途没了,商道商道又不行,你要是有能耐,我用得着操这份闲心吗?”姚氏说着眼睛就红了,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抹眼泪。
阮文林摇头,放下书本:“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你以为二妹的事,老太太心里不气?可这事闹大了,除了让人看笑话,坏了阮家声誉,还有什么好处?你别看老太太不动声色,其实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二妹这辈子,都别想进阮家的门了,当然,她现在也不稀罕进这个门。你以为我不想为自己的仕途筹谋?什么叫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哦……我现在去做阮氏香水铺的大掌柜就威风了?我要真去做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尚书夫人了……”
姚氏总算听出点门道,也不哭了,只期期艾艾的看着老爷。
“你以为咱们求了晋安王世子,晋安王世子就能有求必应?晋安王世子为人如何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晋安王我是了解的,真正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的是晋安王,不是晋安王世子,而晋安王这个人,你去求他,他未必答应,你若有真才实学,不求他,他反倒会上心。”阮文林继续道。
官场上这些绕绕弯弯,姚氏自是不知,听老爷这么一解释,才有恍然之感。
“可他若是不上心呢?”姚氏担心道。
“成事在人。”阮文林淡淡的说了一句,开玩笑,他浸淫官场多年,这么点手段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
“那,承儿明年春闱……”姚氏小声道。
“你对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没信心吗?”阮文林反问:“承儿的学业我是信的过的,不过咱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承儿受我所累,想要获得很好的名次是不太可能的,但榜上有名是肯定的,承儿年纪还小,让他多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姚氏这才安心,怨怪道:“老爷,这些话您为何不早跟我说,害我白白担心。”
阮文林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年尚书夫人,这点见识总该有的,没想到你一个劲的往牛角尖里钻。”
姚氏讪讪,老老实实的给老爷沏了杯茶,好言道:“这能怪我吗?老爷的心事都跟我说,我还以为老爷已经没这份心思了。”
看她示好,阮文林的面色也和悦下来:“你呀!在老太太面前少说几句,多多孝顺,妯娌间也要和睦,尤其是对阿语母女,以后不得去招惹她们。”
姚氏嘴上应承,心里对阿语还是多有怨言的,不为别的,女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切都按预想中的发展,香水铺子顺利的抵押出去,借到了六万两银子,阮文清和阮思萱火速赶往保定,签下了买地的合约,至于柳姿那边的事,她现在没办法解释,相信等她离开了京城,柳姿就会明白她的心意了。
然而意外发生了。
阮文清和阮思萱走了才三天,阮思萱回来了,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