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彻伸长了脖子张望:“哪呢?”其实他一早就看见了,那日陪太子殿下去阮氏香水铺,就对这位阮家四小姐印象深刻,难怪阿语说请他去看好戏,这戏还真是精彩,就看那阮四小姐,一会儿娇滴婉转殷勤侍奉,一会儿西施捧心惹人怜爱,一会儿媚眼含嗔动人心魂,一出是一出的,把太子殿下哄的是一愣一愣,张口就答应了帮阮家找花圃一事,后来还是他提醒太子殿下,工部侍郎府上有个规模不小的私家花园。这事,他还没找到机会跟五殿下说,因为今天五殿下是被逼着来参加长公主府的宴会,心情不佳,所以,此时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算了,走吧!”轩辕奕举步往前,轩辕彻忙跟了上去。
阮思萱和严品如跟着长公主府的下人,穿过一重院落又一重院落,走了约莫一刻钟,看见一处掩映在深秀花木间的轩昂建筑,近了,方见那飞檐陡峭,雕梁画栋的楼宇上挂着块黑底鎏金的匾额,上书“映秀轩”。轩外的梅树下,海棠花旁,三三两两站立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或抱拳寒暄,或高谈阔论,见到阮思萱和严品如走过,这些少年的目光便尾随而来。
阮思萱微垂着双眸,唇角含着恬淡的笑意,仪态万方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今日不同上回在杜府,阮思萱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加之此番又是精心打扮过的,众人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当中,让她有一种众星拱月的超然享受,心里巴不得这条青石甬道长一些再长一些。
严品如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但她心里清楚,吸引这些目光的不是她,而是身前的阮思萱,跟阮思萱相比,她今天的打扮十足像个小跟班,不过,她并不气馁,只要进来了,只要她善于把握机会,相信机会还是有的。
映秀轩外的围廊下,身穿青色锦缎比甲,系月白绢纱长裙的宫娥端着红漆描金的托盘往来穿梭,映秀轩内莺声燕语,笑语喧喧,看来今天的来客不少。
带阮思萱进来的下人,为阮思萱掀起了大红织锦绣喜鹊登枝图样的夹棉帘子,并通报了一声:“阮家四小姐到……”
里面的谈笑声立即弱了下去,阮思萱笑盈盈的入内,目光流转间,已经将里面在坐的小姐们扫了一遍,其中有好些她都认识,比如杜箐箐,还有詹事府冯大人的千金冯韶华,以及上回对她言语讥讽,让她几乎下不来台的工部侍郎家的小姐,陈慧芳,啊!想起来了,太子殿下帮她找到的花圃似乎就是工部侍郎陈大人家的。
严品如正要跟着阮思萱进去,那下人却是放下了帘子,伸手将她拦住:“这里是小姐们的聚会之所,婢女请到那边的暖房候着。”
严品如敢怒不敢言,她自降身份做阮思萱的跟班,没想到长公主府的下人还真把她当成了婢女,难道她长的像婢女吗?严品如想要求助阮思萱,可阮思萱已经进去了,她只好悻悻的往暖房那边走。
“哟……没想到商家之女也来参加赏梅会,这可真是新鲜,什么时候商家之女也变成了名门闺秀了?”陈慧芳想到娘精心打理的花园子,太子殿下一句话,一夕之间就被阮氏香水铺的人一扫而空,只余光秃秃的枝叶,娘为此心疼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账,她不敢算在太子殿下头上,只能把恨记在了阮家头上,偏巧今儿个阮思萱也来了,陈慧芳当场发难。
阮思萱腰杆挺的直直的,面带微笑,不咸不淡的说:“你若是质疑长公主的眼光,自可去问问长公主。”
陈慧芳鄙夷的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这话她可不能随便接。
阮思萱朝众人点了点头,走到冯韶华身边的空位优雅的坐下。她是有邀请函在手的,大可理直气壮。
冯韶华因着得过阮思萱的好处,又想着阮思萱今日受邀,是不是阮家要重新崛起的一个信号,所以对阮思萱也热络起来,跟她笑语道:“听说你们阮家的香水要进贡了?”
阮思萱淡淡一笑:“可不是,以后我家的香水得先保证宫里的需求了,恐怕货源就更紧俏了。”
冯韶华忙道:“那以后我要买香水,你可得帮我。”
阮思萱道:“咱们是什么交情?我家开香水铺子,你要用,只管跟我说一声就是,还需要买?”
冯韶华喜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说道香水,一旁的小姐们也动了心思,香水的诱惑让她们无暇理会阮思萱是商家之女还是名门闺秀这等无聊的问题,纷纷凑了过来。
场面很快一分为二,一帮人是围着阮思萱大谈香水,一帮人则围着杜箐箐,对阮思萱表示鄙夷。
杜箐箐看阮思萱出现在这里,心里就如同吞了个苍蝇一般的难受。陈慧芳告诉她,是太子殿下出面要了她家的花园子,这就更让她痛恨了,什么时候太子殿下与阮家走的这么近了?她早已经得到消息,明春宫里就要为太子选妃,她本以为她胜券在握,可是突然冒出个阮思萱……
严品如还没走出院子就看见五殿下进来了,她忙垂下头,装作没看见他们,一头撞上了走在五殿下身边的轩辕彻。
轩辕彻有些恼怒,斥责道:“你是哪个府上的丫鬟?怎么这么冒失,走路不长眼?”
严品如惊慌抬头,眼里盛满了委屈与无措,忙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轩辕奕瞟了严品如一眼,觉得这人面熟,不过一时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阿彻,算了,跟个下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