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闵嘉面色微微一沉,可也只是一瞬,旋即恢复如常,只是人越发守礼的退两步:“是,他是失礼了,三妹妹快回去吧,我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你放心,我看你们回了席上,别的一个字也不会跟人提起。”
他是一片好心,甬道虽然不长,离摆席面的小院儿也不多远,但有了梁时那一出,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不长眼的冲撞上来,这是周全她们。
温桃蹊感念他的好意,蹲身同他做了礼:“那多谢吴二哥哥了。”
林蘅见状,自然也就跟着她做礼,细声细语的:“多谢……吴二哥哥。”
她听得出来,桃蹊似乎并不像显得与吴闵嘉过分亲厚,是以她只好跟着桃蹊叫上一声二哥哥,可实际上,她根本都没见过吴闵嘉这个人!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的往前走,期间林蘅几次想回头看,却都被温桃蹊给制止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戳了戳温桃蹊:“你跟吴二公子是旧时相识?他长得真好看,风神俊秀,世间无双。而且他刚才打人的时候凶巴巴的,跟你一说话就恁的温柔,真是柔声细语,怕吓着你似的……”
“你还说!”温桃蹊也不敢动作太大,她知道,吴闵嘉就跟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她和吴闵嘉,那何止是旧时相识啊。
前世吴闵嘉就喜欢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他,乃至于后来她爱慕林月泉,吴闵嘉还没少针对林业去。
而他越是针对,她就越是讨厌他,日子久了,她算是把吴闵嘉的心也彻底给伤透了。
后来她从林月的口中听闻,吴闵嘉其实从来都不是个温柔内敛的人,相反的,他心机重,又相当的腹黑,反正手段夺得离谱,变着法子的,总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且这个人还记仇,格外的记仇。
她那时候后怕,也不敢跟林月泉挑明了她和吴闵嘉之间的关系,但好像……
当初温家出事的时候,吴闵嘉可没来踩上一脚。
原来他的记仇,也分人的。
她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吴闵嘉——重生之后,她见过吴秀仪很多次,家里的宴也从不会少了吴家的请帖,但吴闵嘉不会闹到她面前来,她更不会主动去找他,一来二去的,今天竟然成了重生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林蘅看她出神发呆,欸的小声儿提醒她:“问你话呢?”
温桃蹊撇嘴:“你怎么有这么多话问。”
林蘅自己喜欢温长洵,温长洵对她也有意,她虽然是闺阁女孩儿,可男女情爱之事,她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吴家那位二公子方才的做派,再看看桃蹊眼下的羞怯和扭捏,她再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她就活脱是个傻子。
不过看桃蹊这样的反应……
林蘅嘶的倒吸口气:“你不喜欢他?”
温桃蹊一双杏眼瞪圆了:“你方才还说我胡说,还说要拧我的嘴,你自己怎么胡说八道?”
那看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撇撇嘴:“要不知道的,真要以为你温三姑娘眼高于顶,将来也不知什么样的郎君,才能入了你的眼。”
温桃蹊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她选中了林月泉,那个白手起家,没什么家底家世的林月泉,为的是那张脸。
这一世……
她不太信男人,大抵都是靠不住的。
她敛眸:“这种事情,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入不入我的眼,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蘅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意外极了:“你可以点儿不像……”
先前桃蹊玩笑她和温长洵,连请了赵夫人牵红线保媒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她哪里像是会盲婚哑嫁的姑娘?
温家上上下下这样宠爱她,将来她若有了意中人,难道温家还会逼着她嫁给她不喜欢的吗?
家世好,又有钱,温家又不图孩子们入朝做大官儿,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在手里握着呢,姑娘们挑夫家,怎么着也不会上赶着,更不大会有什么利益瓜葛,只要姑娘们自己幸福高兴就是了。
林蘅忙收了话音:“我瞧着吴家二公子,很喜欢你的样子,可他也很守礼,一点儿不逾越的。倒是你……”她略顿了顿,想起来桃蹊先前的话,“你分明是拿梁公子提点他,这样伤人家的心?好歹他才帮咱们解了围。”
温桃蹊抬眼过去:“我不是提点他,而是事实如此。梁时于我是外男,他也没有不同的。梁时有话该到席上,当着我哥哥们也在,才能与我说,他一样如此。姐姐,吴二哥哥是个好人,对我也一向都很好……”
她一面说着,挠了挠头,嗨呀一声:“反正你也看得出来,我实话跟你说,他今年才十七,也就比我大了三四岁,小的时候常来常往,大家一处玩闹长起来的。以前小,不懂事,吴二哥哥是个最好脾气的,我也喜欢跟着他玩儿,我哥哥们比我大的要多些,有时候拿了雀儿啊珠啊哄了我,他们要出去厮混胡闹,就只有吴二哥哥很愿意带着我们这些小丫头片子玩儿。”
林蘅嘀咕了两句:“怕是愿意带着你,捎带上别人的吧?”
温桃蹊拧她:“叫你胡说。”
她啐了一口,才又说:“后来慢慢大了,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玩闹了,不过吴二哥哥是在我们家的私塾念的书,我四哥哥是在吴家的私塾上学的。那会儿我们姊妹几个也去听,私下里倒也见过,他十四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