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再一次升了起来,破开了夜空,落在休伯利安上,银闪闪地亮了一片,却依旧安安静静地悬在晨光中。
即墨依旧坐在沙发椅上,握着茶杯,温茶却早已凉了。
卫生间的门无声地滑开,湿淋淋的少女披着那件古怪长袍,拎着那顶宽檐帽,坐在了木料零件搭出来的椅子上。
沉默。
嗒。
水杯放在了地上,羊毛毯默默一响。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在此之前请先让我问一下,你记起来了多少?”
她静静地坐着,水滴从她的发丝上滚下来,点在地毯上,闷滴一响。
“不多,稷先生。”
再一次的沉默,即墨的眉毛切了下来,眼阴了下去,她也同样盯了回去,黛白的柳眉不皱不摇,那是宝蓝色的平静。
“呼……”
即墨喘了口气,眯上了眼睛,手指却不停地在椅子扶手上摩挲着,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稷先生……”
她抬起头,手指握紧,她的疑惑,她的恐惧,还有她的希望,全部都盘绕在舌尖,想要成为第一个得到解答的问题。
“樱……她会有危险吗?”
这就是她的第一个问题。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问题:
“会。”
没有欺瞒,没有谎言,就这样说出了真相:
“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险。”
沙――嗵!
衣领被拽起,后背传来了震痛,少年被狠狠拽起,撞在了身后的舰窗上,那扇可以抵捍战车级崩坏兽撞击的特种玻璃发出了痛苦的哑吟。
蓝眸如冰,似乎每一个卡斯兰娜的负面情绪都会让那双眼睛变得透冷彻骨。
即墨听到了骨骼轻微的爆响,但这不属于他,而是面前这个女子。
这是属于其躯体在爆发力的轰踏下出现的过载反应,就像是许久未动的发动机注入了汽油,再被一脚踩死了油门,于是,整个老旧的身体发出了启动时的沉吟。
骨骼轻轻开裂,肌肉悄悄拉绽,在这一整套暴力的,泄愤的攻击行为中,她的身体出现了不堪重负的过激反应,但在下一秒,崩坏能的流动让这些暗伤迅速愈合。
墨黑与冰蓝对峙着,最后,帘幕盖在了冰蓝之上,再度睁开时,又褪为了那双宝蓝色。
她松开了手,退了几步:
“我要去找她。”
“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这么做会打破她的环境,直接导致她的必死结局。”
“那我去找奥托。”
“更加不可能。”
“你在开玩笑吗!”
她指着自己的脸:
“尽管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知道我是卡莲?卡斯兰娜!也了解奥托?阿波卡利斯!我去找他!和他说清楚,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大家都是对抗崩坏的战士!为什么就不能相互理解!相互坦白!团结战线呢!”
她越说越气愤,双拳砸在木料上,将它们从报废的木料变成了可以当柴火烧的木碎。
“呵,所以说,卡斯兰娜都是笨蛋。”
而回答她的,却是这一声刺骨的讽叹,同样,也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即墨接了下去:
“你认为,崩坏是什么?”
“当然是破坏人类文明的凶手啊!”
“那么人心呢?在崩坏影响下的人心呢?”
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又忽然想起了那个绞刑架。
即墨站了起来,左手捞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水,慢慢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以为,崩坏带来的影响仅仅只是死士,崩坏兽,律者以及毁灭文明的恐怖吗?”
声音环绕着少女,仿佛噩梦,一步步围绕着她旋转。
“崩坏的影响,比你想像的,比如今历史所记载地还要深远,还要地……让人畏惧。”
声音停在了她的身后,可可她不敢动,也不敢说,她感觉就好像有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在身后开启了一道细缝,漏出了让脊背冰凉的呼吸。
不可以再听下去!否则会――
不论是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让她逃离,不要去触碰这份隐秘,但她动不了,只能呆站着,听着。
“唉……算了……”
又一次地叹息,她这才像是被松开了喉绳的囚徒,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你刚才的方案,没有任何可行性。”
她抬起了头,眼中透着不解,刚刚的经历被她很快丢在了脑后:
“为什么……咳咳!我是卡莲啊!”
“但不会是奥托所认为的卡莲。”
卡莲呆住了,脸上写满了困惑,这种好像谜语一样的答案让她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我难道证明不了我是谁吗?”
“你以为,失去了你,奥托这五百年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等卡莲反应过来,即墨继续说了下去,完完全全的自问自答,也是不可辩驳的真实:
“执念,一个没有限制,没有底线,没有拘束的执念,为了复活你的执念。”
尽管这个执念,就是由自己直接导致的。
“可我现在……”
“现在的你是现在的你,奥托想要复活的是‘他的卡莲’。”
卡莲张了张嘴,她不懂。
“你以为成为支撑奥托活着的‘卡莲’是谁?是那个相信着他,支持着他,与他一同构筑美好,作为未婚妻的卡莲,还是那个任性地带着【侵蚀之键】逃跑,唾弃他的努力,甚至爱上了极东巫女的那个卡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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