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华拿出来手机，低着头：“因为我哥年轻的时候就想干这一行，源自于他大学同寝室的同学就是组织成员，我哥被他说得也想去了。”
“然后呢？”
事情有因必有果，江华从江念之她爸说起，倒也是有意思。
“结果我哥那朋友最后一次出任务，死了，尸体都没弄回国。老爷子直接拦着我哥，不可能让他走，好不容易我哥安定下来了，念之又想这样了，你说老爷子能不生气嘛。”
江华一边说话，一边给江念之发消息：“我在你学校外面，我送你回家吧。”
江念之打字慢，干脆一个电话回了过来：“二叔，你怎么在我学校外面？”
“和你二婶回顾一下校园生活。”江华答了一句：“还生你爷爷气呢？学陈情表没？跟人家李密学学，知道不？”
“咦，小人。”江念之已经回到了宿舍，宿舍里没有一个人，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在祠堂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哪怕得罪了老爷子也要帮我？现在呢，又让我回去找爷爷认错。”
“这不一样，”风一吹树上的叶子就飘落下来了，有树叶飘到林玉头上，江华伸手摘下来，他拉着林玉的手，远离树：“念之，我是你二叔，你是后辈我帮你，你爷爷是长辈，是江家的一家之主，我们必须敬他。”
林玉听到江华的声音，一瞬间只觉得路上都静得要死，他说：“之前我可以插一脚，因为我和老爷子耍宝耍习惯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我要成家立业了，我也要遵循这些礼法，当个江家男人该有的样子。”
成家立业。
和她。
江念之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玉只知道他们需要在停车位等她，江华牵着林玉的手，绕开树，进了车里。
江华挂了电话，然后接着给林玉讲：“我这么小侄女和我差不了13岁，心里想法可比我细腻多了，和老爷子倒是也没顶嘴，就是不说话，老爷子一拳头一直打棉花上，能不生气嘛。”
“念之如果回去了要干什么？”林玉突然有点担心，她还没见识过江家的礼法呢：“你们家都怎么惩罚人的？”
“跪祠堂打戒尺吧。”江华回想起自己那段光辉岁月：“我跪祠堂，说实话已经跪出了经验，经验到我知道往里面藏点吃的。”
林玉惊了：“啊？祠堂里面藏吃的？”
“没错。”
这事情还是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江华几岁，很容易闹小孩子脾气犯错误的时候。
老爷子那个时候也不喜欢浪费口舌和江华理论什么，一般有事情就直接罚他跪祠堂了。
他大哥好一点，江禹景一直都特别听话，除了大学的时候闹着要去msf，剩下的还真的就是安安稳稳当医生，然后继承jiāng shì。
江华应该是江家人历代跪祠堂最多的一个。后来离开家就不怎么跪了，不过十几岁的时候还是跪过，他一般在学校打架或者犯错也是得跪的，包括他在学校救林玉那次，也跪了很久。
老爷子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江华拿命挡下那一击，就是不爱自己的命，江华知道解释没用，就安安静静跪着，直到规则完成。
江家跪祠堂的规则也是非常奇怪的，江华这种跪祠堂多的已经摸透了规律，有时候还能耍点小手段让自己少跪一会儿，像念之这种第一次跪的小孩子，也就只能实打实跪了。
江华回来就是因为jiāng shì出了问题，大哥被撞成植物人，没人照顾这两个女儿，也没有人管理jiāng shì，所以江华身为弟弟身为二叔肯定不能让两个孩子受苦。
就只能自己跟老爷子斗智斗勇了，但是林玉出现了，两个人也在一起了，那么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林玉这边了。
他要成家立业要娶林玉就要担起一部分责任，他肯定不能再在祠堂里耍小聪明，所以也只能把念之带回去，让她认个错了。
唉，念之小朋友也真是够苦的，被自己二叔卖了。
江华解释完，林玉其实还是听不太懂，江家的礼法真是难懂，规则繁复，但是江家人又都不得不遵循。
林玉打了个哈气：“你说我以后嫁给你，我要是记不住你家不让媳妇干什么，让干什么我怎么办啊？”
“没事，不怕，”江华笑着摇摇头，手里拿着她的手，很小有点肉肉的，他轻轻捏在手里：“江家礼法都针对我们男人的，对我们的妻子没有什么约束，而且如果我出轨有二心，江家整个企业都要送给妻子的，算是江家的情谊吧。”
“这情谊真重。”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情谊中不中的，我是想告诉你我们成家以后，我永远不会变心的，这是承诺。”
江华看着窗外的云，变化万千：“我不会带着你在江家这个高墙里面生活，过段时间，我们出去，过好我们的日子，只是我们的日子。”
过段时间。
是多久？这段时间是多久，他要她等多久，她要等他多久？
林玉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江华，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华愣了一下，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确实有，但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只不过阿玉你要相信我，马上你就可以和你爸爸他们一起住了。”
你将脱离的苦海，痛苦的源地，而我将一肩担起所有，替你撑起一片天。
沉默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发散开来，直到江念之来到车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有些话，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