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怕是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依然签了分家断绝书,十之八九存了报复王氏的心思。
乔桥心里怎能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她忍不住吧唧一口亲在男人坚毅的下巴上,娇笑安慰着,“你也不会想到你爹会对我产生那种恶心的心思,甚至打起了卖我的主意!这是正常人都想不到的,代表我的大海是思想正派的好男儿!”
赵大海心头大震,半响无语。
王氏是说了实话,那实话只是承认他卖了乔桥,至于卖给谁、卖到哪儿,他一概摇头不知,声称那户人家从不回答他多余的问题。
怨不得当时他目光闪烁语意含糊不清,愤怒至极的赵大海以为他是心虚,并未多思,谁曾想里面竟还有这种根节,楚家想来是抓了他的把柄,才让他嘴巴变得那么结实,连金银在前也未能多诱出半分。
赵大海实在难以想象在他出门开肉摊的日子里,落单的小姑娘都经受了何种委屈!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他宁愿被卖到楚家也不愿意留在洛北城任人糟蹋。
心中顿时后悔给王氏留了那么多银子,那些有一部分还是小姑娘赚的钱,他不配!
若说赵大海之前对王氏是失望,而今便是彻底的寒心绝望,只恨今生有这么一个心思不轨的爹,连自己儿媳都肖想……真是枉为人父!
“乔桥以后我定会好好护着你。”用命护着!
他把头扎在她的颈窝,狠狠的发着誓。
乔桥拍了拍他的大脑袋,不想在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故意软声打趣道,“好吧,现在开始咱们的二人世界吧!”
赵大海一窘,随后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表情严肃,附耳道,“乔桥,这次的事不简单,不管怎么审,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不要。”乔桥拒绝,“我是女郎,官府应该不会轻易弄死我!”
“但你有案底,这次又是人命大案,搞不好……”剩下的话,他怕吓到乔桥没有言尽。像是屡教不改又有杀人命案的女犯,轻则充为官妓,重则流放三千里半生苦力。
三千里外是蛮荒之地,男子没有礼义廉耻,见女便抢,多是十几人甚至一村一妻,从不爱护照料,女子在那个地方生不如死。
“最好的办法是调查出事实真相,还以清白。”这是一处陷害,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偏偏敌在暗处令人根本摸不到头绪。
她抿紧唇,心知现实并不乐观,对方既然想害她,必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能把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果然乔桥料想不错。
度假庄,庄翼和楚宣难得的聚在一处和平相处,楚宣在厅内焦躁不安的来回徘徊,庄翼捏着在乔桥书桌上找到了辣绿色的纹雕扳指,眉目拧紧。
“我用了钱,州府不肯收。”
“我托了衙门的人,那人竟是避而不见。”
两个人异口同声,气氛越发的凝重。给钱求门路也是需要时间的,对方显然是料定这一点,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和准备的机会。
“这次的事情过于蹊跷,我申请仵作重新验尸,但仵作却说那人的亲眷来领了尸首,已经封棺准备落土归根。”
两人相互交换着有用的信息,最后发现出路皆被人提前一步堵住,似是再无翻身之力。
楚宣咬紧唇,眼眶里闪着水光,“我回去求老祖宗,许她老人家还有些人脉可用。”
“呵!”庄翼冷笑,“没准这事也有你那老祖宗的一笔。”
“不可能!”楚宣尖声反驳。
庄翼哪有心思理他,他不相信楚家老太太,却在乔桥的事儿上不得不信任楚宣,是以他捡起纸笔,写了两封信。一封以他的名义写给白姣,一封则用楚宣的名义写给非莫容。
“盖印。”他说着,直接取了自己的印章盖在白姣的信上,另一封交给楚宣。
楚宣迟疑的未曾接过,气的庄翼直接把信丢到他脸上,怒斥,“这个时候你还有吃醋的小心思,桥儿若是有个好歹,我第一个弄死你下去陪她!”
楚宣咬牙瞪了庄翼一眼,把信拿在手上,一边盖一边没好气的说:“我哪有心情吃醋!非家那位爷自己是拎不清的,我怕他趁机落井下石伤了妻主。”
“呵,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庄翼心情实在焦躁,继续嘲讽,“他不是当着你们的面表态,自此之后不为难桥儿吗?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条路,不试试我实在不安。况且去一封信,试探也好,别忘了他身旁还有末大人,那位是个眼净的,容不得这种污事冤案,只希望官府那边能拖一拖在审案。”
庄翼的不安很快应验,他们的信尚未送出,官府那边已盖棺定论。
乔桥和赵大海很快被判了刑,流放三千里,度假庄被查封。
庄翼恨的当下摔碎茶杯,眼眶赤红,“这到底是谁在搞鬼!”
作为商人在官场上肯定有几个熟人‘互帮互助’,偏偏他的熟人为公为私在近期纷纷远离青阳城,去信往返至少要三五天,而度假庄死人的事一天一夜便结了案,这其中未免过于巧合,若不是存了猫腻,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没有别的办法,庄翼和楚宣携手,一个在青阳城找相关的人,一个顺势递钱,虽然没能见到乔桥,却把东西送了进去,托人一路照看。
两个人慢慢静下心,故作认命的关起庄门闭门不出。实则派遣了暗卫,先一步顺着流放的一路准备妥当。就算流放到三千里外,他们也能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