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红,心里便高兴地紧。

触及前世温暖的记忆,夏秀敏的心都柔软了几分,望着那红梅,她轻声呢喃道:“好生奇怪,瞧这时节,竟然也有梅花开的么?”

雀儿一时没听清,懵懂道:“姐你在说什么?”

夏秀敏摇了摇头,正准备往林子深处走,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呼唤。

夏秀敏面色微滞,扭头望向了声源之处,惊奇地发现竟然是夏瑾乐追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冷眼瞧着她越跑越近,原本柔和如水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夏瑾乐捂着胸口娇喘,嗔道:“姐姐你竟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叫我一阵好找。”

见她身侧开得正好的腊梅,夏瑾乐恍然大悟,掩着唇娇娇笑道:“原来姐姐竟然是来瞧这株梅花的么?哎,也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弄来的梅树,偏偏在这个时节开放,倒是美的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够那支开的正好的红梅,口中还徐徐说道:“姐姐要是喜欢,折一支便是了,来,我帮姐姐折!”

纤长的指已经够到了一枝红梅,夏瑾乐正欲使力将那梅花摘下,纤细的手腕却已经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夏瑾乐吃痛地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看向夏秀敏:“姐姐,你打我做什么?”

夏秀敏冷冷道:“那梅花开的好好地,你又折它做什么?”

“我是帮姐姐折的呀!”夏瑾乐委屈地瘪了瘪嘴:“我瞧着姐姐喜欢,才想着给姐姐摘一朵的……”

夏秀敏却并不吃她那一套,冷笑道:“我说要让你折了么?没事装什么善解人意,又没有旁人,你没必要跟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

夏瑾乐却仿若没有听懂一般眨了眨眼,懵懂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假装,我怎么听不太懂?”

夏秀敏沉了沉眉,心里疑窦丛生。

这很不正常,夏瑾乐惯会演戏,可在无人时总是会露出凶狠的爪牙,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跟自己装无辜。

夏秀敏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眼角余光细细地扫过深处的那几棵梅树,暗暗沉吟。

莫非,那梅树后面藏得有人?

夏瑾乐见她迟迟不说话,扁了扁嘴,泫然欲泣道:“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先前我确实对你不住,你若是心里有怨气,你打我骂我都好,可别这么对我说话……我心里难受。”

夏秀敏端着手站着,也不言语。

夏瑾乐上前一步,眼眶通红:“我知道你怪罪我抢了祖母的欢心,但是姐姐,我只不过是怕祖母生气罢了。我并不是想要与你作对,你日后也不要再争对我了好么?”

她说的可怜,仿佛是夏秀敏在抢她的东西一般。

夏秀敏虽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火气。她冷哼一声,好笑道:“好啊,要我不跟你争也可以,叫你母亲下堂去做妾,将我嫡姐的位置让出来,我便再也不同你争,你看如何?”

夏瑾乐的脸色变得惨白,她退后一步,身子摇摇欲坠,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以?”

夏秀敏恶毒地看着她,笑得满怀恶意:“怎么,不愿意?你母亲本来就是个妾罢了,只是让她回到原点,你便不乐意了?这般说来,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让我不要争?!”

夏秀敏今日穿了一见烟雾紫蝴蝶裙,端的是高贵大气。这么些日子的调养,她脸上的脓疤去去的七七八八。整个人站在那里,颜色无双,傲气天成。

对上她极度侵略性的眼神,夏瑾乐只觉得一股寒气窜上脊背,生生打了个寒颤。

先前的害怕都是装的,可这一刻她竟真的有些胆寒。

所以惨白的面色也真实了几分,她上前一步,似乎是想要抓住夏秀敏的衣角,却又生生止住了,声道:“姐姐,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并不是无心的……”

“是啊,我是无心的。”夏秀敏点点头,索性就顺着她的话说:“就像你之前伤害我的那样,都是无心的。”

夏瑾乐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抿了抿唇,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夏秀敏也不耐烦跟她多加牵扯,对雀儿使了个眼色,便要往外走。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林子里绝对有人。多说无益,再听夏瑾乐多说一句她怕是就要压不住火气给她两巴掌了。

夏瑾乐哪里肯就此放过她。鼓起勇气拽住了她的衣角,恳求道:“姐姐先别走,祖母叫我来唤你去吃中午饭的,你便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也同我走好不好?”

夏秀敏扯掉自己的衣角,冷冷睨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收起你那点心思,你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心知肚明。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我看着恶心!”

说着,一把拍开她还拉着自己的手,漫步离开了。

夏瑾乐被她拍了一下,顺势就跌坐在了地上。娇嫩的手心蹭过粗糙的地面,留下一道血痕。她抬起手掌看了看,终于忍不住以手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寂静的院子里,细细地抽噎声听起来格外萧索。

终于哭得累了,夏瑾乐方才抬起头,用帕子胡乱擦了擦眼角,失神呢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姐姐这般记仇,我先前那样对她她定是不会放过我……我可该怎么办?”

“还有祖母如今也向着她……啊,祖母,我还要回去向祖母请罪呢!”

她惶急的站起身,掸去了身上的尘埃,步履蹒跚地走了。纤细柔弱的身影融进林子里,别样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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