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卓上前行礼道:“启禀大将军,颉利还窝在白道没有走。”
李靖“哦”了一声,眉毛一挑道:“突厥人的兵力部署如何?”
徐君卓迟疑片刻道:“往颉利牙廷共两条路,由此直向西北的大路,有两万多突厥骑兵,巡曳把守……”
李靖不满的道:“两万多?到底多多少?”
徐君卓无奈道:“风雪实在太大,我们的斥候,又不能靠近,未能确实祥知……”
李靖无奈地看看李绩道:“另外一条路呢?”
徐君卓道:“另外一条是小路,可直插白道之北,只是需要穿越土默川之脊,人马本来便难以通行,现下大雪封山,走起来便更加困难了!”
李靖沉默片刻道:“我们困难,突厥就不困难么?这条路既然在,我们便能过去。”
李绩面露惊讶之色道:“大将军准备用兵?”
李靖长叹一声,道:“我们拖不起呀!”
李绩怔了一下,也皱起了眉头道:“十几万大军,每多停一日,便要消耗掉,二十万斤粮食。中原刚刚从几十年一遇的大饥荒中,喘过一口气来,皇上此番,是拿出了全天下的家底,供我们扫北之用……”
李绩接道:“从去年十一月至今,这仗,打了将近三个月了,能有今天这样的局面,确实不易!”
李靖看着大帐门口,呼啸的北风在耳边肆虐,叹了口气道:“如今大雪封境,大军调度机动,极为不便,将士们冻伤的好多,再这么不死不活地拖下去,真要把全军的士气拖没了,到时候,就不是我们饶不饶颉利的事情了。”
李绩苦笑一声:“要是那样的话,颉利若肯放我们平平安安,返回中原,你我便要叫一声侥幸了!”
李靖凛然道:“我决定了,这个局面,不能再拖下去,我们须即刻发兵,直捣白道。”
李绩和一众将领不约而同是我挺直了腰背。
李靖环视众人道:“此事由我决断,令由我出,自然不要你们负责任,我是陛下任命的持节钺大总管,有便宜行事的权力!”
李绩哈哈大笑起来道:“笑话,你李药师敢担责任,难道我,便是没有脊梁骨的软汉子么?既然你决定了,自然是我们两人一起下令,你若把我这个副帅撇在一旁,我可不依!”
李靖笑道:“那好,还是老章程,你带主力,向大路佯攻,吸引颉利和突厥主力的注意力;我率一万精骑,带足二十天的口粮,由小路直插白道。”
李绩摇头道:“不行,你是大军主帅,不能再涉险了!”
李绩看着李靖道:“这一遭,咱们换一换,我率军奔袭,你来率主力,正面佯攻!
李靖正要拒绝,李绩不由分说的打断了他道:“你今年已近花甲,我却刚刚,四十冒头,无论怎么说,奔袭这种苦差事,都应由我来才对!”
李靖板起面孔道:“懋功,你不要再争了,冰天雪地,大军远袭,主帅不在军中,将士们,哪里来的士气?这是我的将令,不是和你商议!”
李绩凝眉,却在没法再说什么。
李道宗突然出声道:“大将军若远途奔袭,少不得粮秣支撑,我部右营齐装满员,可是为大将军支使!”
杨天保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李靖倒也没有说什么,他的部曲确实减员严重。
就在这时,李靖的目光落在杨天保身上。
此时,杨天保就是众将领中的一个异类。
众将领多少都有些冻伤,然而杨天保不仅没有冻伤,反而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李道宗道:“杨思慎!”
杨天保无奈的道:“末将在!”
“随李大将军奔袭白道,尔部全部负责给养运输,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天保此时在心中非常亲切的问候李道宗全家女性朋友,关键是李靖这次打得非常漂亮,他可没有抓到颉利啊,跟着张宝相反而有机会,跟着李靖只能吃雪!
李靖环视大帐内的众将,朗声说道:“诸位,此番,是天下太平的最后一战,如若不胜,我李靖,上辜圣上隆恩,朝廷厚望,下负苍生托付,将士期盼,自无面目再回中土。”
一众将领纷纷起身,神色敬重的望着李靖。
李靖接着道:“诸公用命,则此战便是我们,晋侯封公的最后指望;诸公懈怠,这冰天雪地,万里化外,便是我们的埋骨之所。”
众将齐声喝道:“我等,愿效死命!”
李靖拿着令箭,正准备颁布命令,杨天保急忙道:“大将军,末将有话说!”
李靖一脸不善的盯着杨天保。
杨天保此时不再藏私,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决定再送李靖一个礼物。
杨天保毫不畏惧的道:“大将军,既然要走走羊道翻山越岭,途中定会有将士滑落山崖吧?”
李靖点点头,当初为了出奇不意,李靖率领八千将士走的是阴山脊背,数千名唐军,牵着马,在风雪中艰难地,攀爬着陡峭的山坡。不时有马匹和士卒,惊叫着摔落山崖。
李靖望着跌落山崖的将士,心如刀绞。
杨天保笑道:“末将有办法防滑!请大将军稍等!”
说着,杨天保走去帐外,看着薛仁贵道:“仁贵,把你的钉鞋脱下来!”
薛仁贵的钉鞋,其实就像是后世的旱冰轮滑鞋,与靴子不是一体的,他捆绑着钉鞋解下来,递给杨天保。
杨天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