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大雪,这是百年来头一回的怪事。
有人说,是因为宋府出了四大怪事。
第一怪,怪在有人起死回生。
第二怪,怪在主母离奇身亡。
第三怪,怪在府中奴仆一一还乡归田。
第四怪,就怪在这宋府养子赵清风的身上。
听说这宋府养子赵清风,一向重视礼法,竟在自己养母不过去世不足半月,就要从外面迎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一时之间城中议论纷纷,饭后闲谈也是这宋府的四大怪事。
于是就有说人,这宋府,怕是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而这闲谈中不干净的东西,正坐在院外的亭中捧着和暖炉在赏雪。
“真是个呆子啊。”白落落说着说着就朦胧了眼睛,眼前的云霄神君也出现了五六个模样:“罢了,他一向古板固执,只是又要劳烦神君陪我演出戏了。”
“怎生本君结识你以后,就成了个唱戏的戏子了?”云霄神君虽是打趣,言语中却不乏心疼之意。
“那可真是难为神君了。”白落落一歪头,眼泪就顺着落下来了。
连连三日大雪,山中路滑,赵清风却还是带着他的八抬大桥过来了,白落落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一身赤红有些痴了,赵清风一向不知道自己的撩人之处,他太适合这样的红,红得如幽冥的火莲让人根本就移不开眼睛。
“不死心,竟要娶我?”白落落将暖炉往怀里收的更紧:“你若真想娶我,第二日一人前来,你我就在这里拜个天地,过时不候。”
赵清风想都没想就带着这八抬大轿又回了去。
第二日雪下得更大了些,可赵清风依旧是赶上了良辰吉日,白落落笑着去迎他,对着四海八荒拜了天地行了大礼,只是两人尽管都是笑着一张脸,却是各自都是在心怀鬼胎。
“赵清风,妖是要吃人的。”白落落一推门,竹屋里竟是没了生气的男子,赵清风脸终于是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死死的握住了白落落的手:“为何要如此?!”
“我不想死。”白落落一脸无害:“他们不死,我就要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死。”
“谢温给你的符水,是想让你在成婚之日混在酒里给我灌下去,如何我便同个凡人无异,即可让我褪去妖性,又可救人性命,一举两得。”
“只是你打这样的好盘算,又算出了我是否愿意放弃一身修为同你做个凡人?”
“就因为你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偏要依着你么?”
白落落反手又将赵清风死死执住,赵清风的脸色越来越差,到底是年幼,白落落的连连的逼问就将他说的语塞,再也无法言语。
“日后我每过一天都会杀人吸取精魄,赵清风,你根本就拦不住我。”白落落用力一甩,扯下身上喜服,直接走进了竹屋将赵清风一人留在了雪地之中。
“魔气,庭韫说你身上有魔气。”赵清风在门外说话,白落落扶着门,生怕自己的哭声会传了出去。
“你我既成了亲,我便不会弃你于不顾。”
“你若不愿成一个凡人,我便会另寻它法,管它魔气也好妖气也罢,你只是我赵清风的妻。”
白落落死死捂着嘴,赵清风何等聪明,就像云霄神君所说,她根本就瞒不住他,可是她从一开始,便没想着要瞒住他。
“是时候了。”白落落擦拭着眼泪抬头看着竹屋内的幻境消失成为云霄神君的模样:“神君,是不是逆天改命后离开这里,他日后便同我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牵扯?”
“命数一改,包括殿下,也不会有任何的牵扯,日后的赵清风,就只是赵清风了。”云霄神君不言苟笑的模样很是正经,可正经不过一刻云霄神君便乐道:“你且放心,回去后你可是要等着天君惩罚的,莫说赵清风了,日后殿下都同你没有什么牵扯了,这姻缘线,可谓是断了。”
“如此也好。”白落落扯了扯唇,笑了。
之后风雨无阻赵清风都会来竹屋见一面白落落,哪怕赵清风许多时候见着的也只是一块竹门。
“哥哥回来了?”落娘撑着伞去接刚到府外的赵清风,眸子里透露出欣喜之色:“今日大人寻了个道士,说是有法子救那位姑娘。”
赵清风眸中情绪一动,也不顾落娘的步伐缓慢,直接是大步入府,此时宋廉正坐在正院中与人交谈,见着赵清风不由轻叹:“劳烦道长再将那话说与我这义子听。”
“那姑娘魔气盛重,已是无力回天了。”道士看着赵清风眉毛往前一挑:“若是公子真想救救这位姑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何意?”
“以狗血为引,刷在那竹屋四处,将那姑娘活活烧死在里头。”
“然后贫道将姑娘的魂魄取出,再寻个肉身放入,公子看这样如何?”
赵清风缓缓握紧了拳抬着眼皮看着道士:“有几成把握。”
“四成,可若公子不用这个法子,那么这位姑娘,就连一成都活不了,若因这魔气祸害凡间,只怕到时候……”
“若放入妖身之中,又有几成。”
“依旧是四成,只是妖身,要加钱。”
赵清风似乎下不定这个决心,宋廉起身朝道士道谢后才拉着赵清风走到了暗处轻呵:“为了一己之私,你要学我这般不成?”
“风儿,你终归是我最得意的孩子。”
“杀了她。”宋廉的手搭在了赵清风的手上,神情严厉:“你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赵清风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