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都城宋府,正是月黑风高夜,守着后门的家仆跺着脚哈气,如今才过完上元节并未开春,半夜自然是寒风阵阵,配着这三声敲门,莫不叫人毛骨悚然。

“谢少爷怎生来了?”开门得家仆瞅着谢温一脸惊讶:“可是有急事要寻少爷?”

谢温一脚入门,神情与往日完全不同:“我是来寻,宋大人。”

守门的家仆也不知到底是这夜里太过寒冷还是谢温的神情太过寒凉,忍不住打了了哆嗦:“大人今日早早就睡下了……”

“你且领我前去,宋大人自不会责怪你。”谢温打断了家仆的絮絮叨叨,守门的家仆顿时语塞,又见谢温气势夺人,竟不得不应了下来,领着谢温便往正院走。

“大人?”守门的家仆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门,灯烛满室,虽未露面,开口却已然是威严:“何事。”

守门的家仆舔了舔嘴皮将身子又弯了一截:“谢温少爷来了,说是与大人有事相商。”

室内寂静,守门的家仆便一直维持着作揖的姿势。

“进来。”

声音不大,却让守门的家仆不免捏了一把汗推开了门:“谢少爷请。”

谢温颔首,人刚进去便反手将门合上,守门的家仆搓了搓手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生怕晚上一步就连自己这种小人物都会牵扯出什么掉脑袋的大事。

“你来此,风儿可知?”宋廉披着衣裳抱着暖炉坐在榻上,谢温咬牙一跪:“求大人,给谢温一条生路。”

“哦?”宋廉挑眉:“我是如何将你逼上绝路了?”

“小姐还活着。”谢温暗暗握紧了拳:“望大人能将小姐接回宋府。”

“你暗藏落娘之事,又知我是否饶得过你呢?”

“庭韫自以为,大人最是惜才。”

宋廉看着眼前这个孩童缓缓扬唇,他教出来的棋子养的徒儿,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心思城府上,赵清风是远不如这谢温。

“许氏一门萧条,小姐如今是许玉唯一的子嗣,得小姐在手,许玉自会替成王在许惠妃面前美言几句,于大人而言,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谢温眸中毫无波澜,就连同说这话时也是面无表情。

“只是还望大人,手下留情。”

“留谁的情。”

“吾师,赵清风。”

外头妖风作祟,守门的家仆不由又打了个哆嗦,转头就瞧见谢温走来,便眼疾手快的开了门:“天黑路滑,谢少爷还要一路缓些。”

“多谢。”谢温虽是年幼,可这身气派全然不像是一个八九岁孩童。

守门的家仆看着谢温走远连连摇头,自家少爷教出来的徒弟,当真是没得话说。

“喏,少爷怎生就出来了?”

谢温刚走了不到十步就有个女童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谢温眼神一柔:“月音,若我日后不是我,该如何?”

“不管少爷日后如何,月音都会待在少爷身边,侍奉左右。”女童稚嫩,笑起来也毫无城府,谢温不由跟着笑了起来:“好,如此甚好。”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父母双亡,要靠怜惜度日的可怜人。

那个人能做到的,他谢温同样不输他。

“呵,真是个不听管教的丫头。”坐在树梢上的男子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哼了一声,转身就瞬移去了一个客栈内穿墙而入,女子点烛,正是落娘的模样。

“本尊已经许了你一月的命。”男子露出尖牙,落娘面上并未慌乱,只是浅浅笑道:“劳烦让我再见他一面,我自会将公子留在我体内的东西还回去。”

“呵,若非得了本尊的丹灵,只怕那日你就已经早早的被毒死在寺庙之中。”男子面带狠戾,只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原本,就不是穷凶恶煞的妖怪。

说来也是趣闻,他本被一群道士追杀暗藏寺庙避难,女子心善,用自己身躯藏了他的丹灵以化妖气,谁知身中剧毒毒发身亡,被人拖去弃尸荒山,可因丹灵稳住精魄的原因活了回来,而他如今,满了了她将死的心愿要回这丹灵。

“那女子也是妖?”落娘到了一杯热茶递给男子,男子虽是满脸不屑却还是接在了手中:“身上并无妖气,但也不是人,说不定,是飞升的仙神。”

“也好,哥哥想来,是喜欢她的。”落娘又笑了一声:“若有人这般喜欢宋大人,也就好了。”

“你说那宋廉?”男子鄙夷:“真不知道你们凡人的这些讲究。”

“不知才好。”落娘将茶杯握紧,神情郁郁:“若有一日明白了,才知生死不过一瞬。”

“因他喜,便是活。”

“因他悲,便是死。”

“他为善,事事皆是大义。”

“他为恶,万物皆可不仁。”

“只可惜人间自悲欢,事事古难全。”

男子不知为何听着这番话竟不由握紧了茶杯,似乎句句戳心,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撕碎裂开。

这个东西在很多年后他在遇到那个人后才明白,是情这一字。

“公子要回这丹灵后,还望将这封信留给他。”落娘起身从枕下取出一份信笺递给男子,男子接下,也不曾问她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

“天快亮了。”落娘看了外面的颜色莞尔,那样的笑,是看透生死,什么也没有留恋。

男子转身幻做了落娘的模样冷语:“你且在这,我随你这个哥哥,你自行去见一见这个宋廉一面。”

“多谢。”落娘一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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