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强特别高冷的微微点了头,领着栯阳就要走。
“那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那个,你们还有多余的准备兑换的晶石吗?我,我姑姑家他们这个月没有攒够三千五百个螣蛇币,如果,如果你们还能按照三千个换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给他们家再换一块啊?”
鱼大强两手抱胸特别吊儿郎当的抖着腿道:“怎么滴?你不打算分给他们?你不是换了三个吗?”
少年有些局促道:“不是的,我阿奶,阿奶不准我们家分给姑姑家,我换回来的那些都被她收走了,我,我表哥,表哥对我很好的,他身体不好,在这边一直求医,要是离开了这里,只怕是活不成的,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再帮帮他们?”
少年没有再说下去为什么他阿奶不愿意给他姑姑家分,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有兴趣再追究下去,不过是一出家庭lún_lǐ剧而已。
少年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十分局促地在地上磨了磨鞋子,懊恼道:“我就不应该先家来,而是先去他们家的,这样我悄悄的给他们换了,阿奶也不知道。”
看少年这么不安,鱼大强心里毫无波动,他表哥跟他没有半毛关系,不过栯阳还是心软的,最后还是在少年清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睛里投降了,少年欢呼一声,连炉子上的东西都不管了,朝屋子里面喊了一声“阿娘,我有事出去一趟”,就脚步雀跃的带着他们往他姑姑家走了。
鱼大强昂着头,一副不想跟上去的模样,但实际上被栯阳牵着手,一拉就走了。
“麻烦。”鱼大强特别神气活现。
少年的姑姑家在隔壁另一条跟刚刚环境差不多的小道旁,租的房子比刚刚少年家的更要小一些,不过里面的人口没有那么多,对比周围还有一些冷清,倒是让栯阳有些好奇。
少年已经主动解释道:“我表哥的身子不好,来这里也是为了求医的,之前大夫就说他这身子一定要静养,所以他们就咬牙找了一间房子,就自己家住,他们家就三口人,我表哥给城里的一家酒楼做账房先生,我姑父跟人出去采矿,我姑姑在一户人家浆洗衣服,本来他们是交得起这个保证金的,可是上个月我姑姑又病了一场,你们能帮帮他们,真的是太感谢了。”
栯阳默默低头,少年,其实你不需要把别人家的老底告诉我们的,我们并不是那么的好奇,但是转而一想,这边的民风就是开放而朴实,所以才这样没有防备。
到了门口,少年先上去敲了敲门,随后就有一个青年男子开了门,那男子的脸色有些发青,袖子口时不时地掩盖嘴角,压住咳嗽。身板也很薄弱,甚至连少年的壮实都比不上,比之周围五大三粗的汉子,真的是弱的不堪一击。
听青年男子的声音,就知道他是一个读书人,低沉缓慢道:“明华,你怎么来了?”
少年欢快的语气,让人听着就觉得欢喜,道:“表哥,我带了两位客人过来,他们手里有可以兑换的晶石,而且比钱庄的要低很多,三千螣蛇币就够啦。”
青年诧异的看了过来,鱼大强面无表情都看了回去,一看就不是一个擅长。
于是青年担忧了,还特地压低了声音道:“明华,你可不能干傻事儿,那么有些黑心钱庄,可是放印子钱的,你不用替我担心,就是离开了这里,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鱼大强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青年人,是把他们当成玩仙人跳的了。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栯阳吭哧吭哧的差点笑出声,总算想明白,那一场大梦之后,鱼大强到底变化在哪里了?就是变得越发像个坏人了呀,不是那种刻意做出恶声恶气模样的坏,而是站在那边看你一眼就能镇住人的坏。
栯阳不期然的想起了之前那场梦里听人家说过,他曾经在关外,以一人之勇,与敌兵上千人围战,尸山血海里走出来,即便是假恶也成了“真恶”。
栯阳心疼了,不自觉的就往他身边又靠了靠,昂着脑袋,正准备跟人家再释放恶意的鱼大强,被栯阳这么一靠,突然腰一软。
哎呦喂,就说这个小婆娘有时候太没有眼力见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光天化日的,竟然就撒娇,也不怕被别人笑。你撒娇就撒娇吧,你,你还往我腰上靠,你不知道男人的腰不能乱碰的吗?
被人家这么轻轻一靠,已经心软了得想要把人立刻亲亲抱抱举高高鱼大强,再也维持不住原来的面无表情,嘴角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身上那点子恶气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之后他深刻的五官就显现出来了。
青年再次抬头看来的时候,发现对面那个男人竟然变脸了,瞬间从一个土匪变成了邻家美男子大哥哥,还是那种治愈系的大哥哥,看一眼他的微笑,都觉得自己灵魂得到了净化。
让他恍惚有一种自己刚刚觉得人家是坏人真的太不可饶恕了。
鱼大强二话不说,从袖子里面摸了摸,实际上就是从他袖子里的大金戒指里面摸出来一块晶石,二话不说扔了过去。
青年下意识的抬手接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然后就回头进了房内,不一会儿就拿出来一个小包裹,后面又跟着一个满脸病容的妇人。
“这里是三千螣蛇币。”青年解释道。
那妇人枯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的感恩道:“咳咳,多谢恩人,